林兮之詫異的凝視著冷流光:“先生並不應該來這苦寒之地。”
“冷某惹下的麻煩,總該自己來解決吧。”
“當下的境況,怕是沒那麼容易完結。”
“總有辦法解決的,不是嗎?起碼尚未失控。”
久違的和煦如三月驕陽的笑容再次綻放,讓林兮之恍若隔世。
“你還是那麼喜歡給自己出難題。”總算換稱謂,語氣也讓冷流光有些熟悉起來。任時光荏苒,總有些東西從未改變。
炎魏的後宮雖未有三千,登記在冊的也有數百。其中不乏試圖躍上枝頭成鳳凰的狂妄之輩,而這當中唯一成功的隻有林兮之。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任你呼風喚雨的世界了。”
“這算變相的說我老嗎?”
“你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嗎?”
“怎麼會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自己老的。承認了就等於認輸,這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炎琪早已不是那個隻會躲在你身後的小孩子了。”
“我有這樣的準備。”
“雖然不關我什麼事,但我還是要說。不管當時你有怎樣的理由,都不應該在那個時候離開她。不管你的理由多麼有說服力,這樣做都太殘忍了。”
“既然我能到這裏來,就說明,一切還沒有脫離我的掌控。這麼說很狂妄,但我從來就是這樣的人。”
“你的世界是什麼顏色?”
“一如這滿園的薔微,從未改變。”
雖然並不能看清那張年輕得過分的麵孔,林兮之還是可以想象得到那一臉的得意。
琉晶閣,緋雲天最精致的存在。
原本隻是曲暢宮的一處偏殿,因冷流光的入住成就了它的傳奇。
“光華公子安好。”福來一身絳色的長衫在門內作揖道。
“隻在夢裏見過這樣的光景。”
“整個西域的綺麗都是因為您的美夢。”
“從我離開的那一刻起,這裏就不再屬於我了。綺麗也好,夢魘也罷,我隻是過客。”
“公子過謙了,閣內一切依舊,有不順手的,盡管吩咐。”
“倒有件私事想叨擾一下。”
“洗耳恭聽。”
“聽聞沁妃入土宮中,不知是在何處。月朗星稀,冷某有心祭拜。”
“王女大人將沁妃的靈骨安放在沁祥園內,公子若不嫌棄老奴年邁,老奴願為引路。”
“有勞。”
園子荒廢的程度超過了冷流光的想象。
“朱家數次請旨將沁妃的靈骨遷回朱家宗祠,王女大人始終都沒有同意。”福來一邊引路一邊解釋道,“王女大人也隻是在園外遙拜,從未進去過。恕老奴多嘴,園裏是沁妃的衣冠塚。”
緋雲天堡之所以能處處四季如春,靠的是繁複的地下供暖管道。沁香園封園,自然也就切斷了供暖,褪去了先前的富麗堂皇,回歸平淡,素雅非常。
“我們都是在過別人的人生。”初次見麵,沁妃如此說,“所以是否開心,與我們無關。”
這樣的人兒若知道自己死後屍骨無存,是否還能夠那麼逍遙自在。
“查不到是什麼人幹的嗎?”冷流光問道。
“應該尚在宮內,想出宮絕非易事。”福來回道。
“這些年,她過得怎樣?”冷流光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總算平安長大。”
“此後數日,不免打擾。”
“先生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