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他隻看了一眼便拔劍加入了兩位姑娘的戰局,一時間隻見刀光劍影起起落落,人影交錯,淩厲的劍氣帶著嗡鳴聲與手掌劈出的強勁罡風在犀利的打鬥中卷起一疊疊氣流,空中的威壓越積越厚使那方寸之地連靠近也如萬劍穿心而來,懾人心魄。幾番纏鬥,黑衣姑娘左支右絀下,頹勢漸顯。

在手臂被劃上一劍之後,黑衣姑娘決定果斷棄戰,嘴裏發出一聲撤退的暗號,積蓄全力雙手各拍出強勁的一記掌風,山呼海嘯的氣勢立時壓向了蘭亭與琥珀,在兩人放棄攻擊全力抵擋的一瞬間黑衣姑娘趁機向後一個閃退,消失了身影,同時消失的還有那餘下的幾位黑衣人。

兩位素衣男子沒了敵手收了劍直奔向蘭亭,雖滿臉欣喜但仍不忘恭敬的作揖:“見過大師兄!”

蘭亭點了點頭將他們各自掃了一眼:“可有受傷?”

兩位都搖了搖頭:“沒有,謝大師兄關心。”

蘭亭將視線轉向立於一旁的琥珀:“在下蜀山弟子蘭亭,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巫山雲夢澤琥珀。”青衣姑娘很是爽快的拱手作答。

蘭亭盯了她兩息,眼神中閃過些微意外很快又恢複成波瀾不驚的一張臉,仍是用著不甚熱絡的語氣道:“琥珀姑娘,正好我派有新消息傳來,不如先一同進城,姑娘也盡快療傷為好。”

身旁的長風與林棲都覺汗顏,如此英明神武的大師兄怎麼養成了高嶺之花呢?俱眼帶歉意的望向琥珀。

琥珀絲毫不介意,爽朗一笑:“就依蘭亭道友之意。”

算上今日,月見已接連三日在銀杏林中遇見一位公子,公子著一身錦衣華服,眉目溫潤恬淡,安適的坐於林中石凳上,身旁的石桌上放著一壺茶,幾隻白瓷杯,還有一本攤開的經書。

公子此時似乎在神遊,眼神遠遠看著山下不知在瞧些什麼亦或在想些什麼,蒼白瘦弱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卻又不讓人覺得生份,隻因公子混身都透著一股親和儒雅之氣,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月見照舊自來熟的坐下,執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入口生香,回味甘甜,雖品不出是何品種,但想也是上好的。放下茶杯順著公子視線遠遠望去,滿目皆是蕭索或殷實的秋色,不生又不滅,佛家謂之曰涅槃。

一陣輕風拂來,幾片金黃的銀杏葉由著和風從枝椏間送了下來落入滿地的金黃,一片卻悠悠然飄落於石桌上,一時歲月靜好。

公子突掩唇輕咳了幾聲,蒼白的臉立時染上一抹紅霞,咳嗽方歇一抬頭才發覺月見坐在對麵正滿目關切的望著他。公子展顏一笑安慰道:“不礙事的。”

月見靜靜望著他含笑的眉眼,說不出安慰的話。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知他中毒已深,雖勉強用藥吊著,也不過半年的時日,他定也知曉。這男子在生死麵前坦然安詳得讓她都感汗顏,安慰與憐憫予他隻覺是褻瀆。

“好歹多帶件外衣,天在漸漸轉涼呢。”半晌也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小僮拿去了,不礙的。”仍是一臉的笑。

正說著,後方石凳上落坐了一人,兩人側首望去,俱都是一副瞧見熟人的表情。

來人是月見在新安郡時遇到的那位黑衣姑娘,在她手上還救下了一小賊。姑娘仍是那身黑衣裝扮,絲毫不客氣的顧自倒了杯茶又喝上了一口才瞟向兩人:“有事?”

兩人都盯著她左手臂上破損染血的衣裳及隱約可見的猙獰傷口,靜默半晌都沒回話。

姑娘毫不在意的掃了一眼負傷的手臂,雲淡風輕的開了口:“一點小傷。”見對麵公子微皺了眉頭不知怎的又補了一句:“抹點傷藥不出兩日就能好。”

聞得此話月見唇角微勾,滿臉興味的瞧著她:“說來與姑娘也算是有緣。在下由吾,不知姑娘芳名?”

“單字一個窈。”

月見又望向對麵公子:“喝了兄台幾回茶卻仍不知兄台尊姓,失禮了!”

公子溫文一笑:“在下玉京秋。”

三人閑聊了幾句又安靜下來,此山此景此人,縱然一言也無,卻更顯融洽,似一幅雋永的水墨山水,寧靜了悠悠歲月。

重陽節當日月見起了個大早,拉開門的那一刻,暖陽穿透樹隙迎麵照來,微帶涼意的空氣中盡是陽光與草木的清新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一聲“咯吱”的開門聲響起,時雨也出了屋,望了望遠處的天空點了點頭:“天氣不錯,適宜登山。”

月見正準備點頭附和,抬起的頭還未點下卻是眉一挑,就見麵前閃出了兩道人影,儼然是時雨與月見的模樣,隻此位月見著一身荷色羅裙,一隻潤白的梨花玉簪在半挽的發間煢煢孑立,分明是一位美嬌娘。

月見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兒身的月見,目露欣賞頗為滿意的點點頭:“‘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這打扮不愧於本小神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