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灣最後是要流入藥弓河的,於是我們就一直沿著河走,直至它彙入北伯拉特河的入口處。雖然我們在和鼓勵繞來繞去,可是這比走陡峭的山還有茂密的森林要快的多。可是不走運的是,我們發現傍晚前我們到不了這條河的灣口。栗色馬困擾到了啞巴魚,因為這匹馬的性情有些急躁。我們勸勞斯的馬和啞巴魚的換一下,可是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溫內圖對於我讓啞巴魚和我們一起去並沒有發表什麼反對意見。可是走的速度這麼緩慢,一定使他很生氣。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找一些話說,想加深他對啞巴魚的好感,能夠對他寬容一下。我向他敘述了我們在年輕時代結成的友誼,講述了一些我們經曆過的事情。
在我說完這些之後,溫內圖想了想說:“你的朋友不僅精神上麵有病,而且身體也很差。在他死後,我們可以把他藏在金潭的冰水裏,可是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故土了,因為西部馬上要迎來大雪紛飛的季節了,我的兄弟要貼心地照顧他,當天空變成金黃色的時候,這就是你這位可憐兄弟的歸途。”
溫內圖說的這些話其實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啞巴魚時的感覺。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糟糕,因為自己平時不注意身體,他顯得過分疲勞,隻有長時間的細心調理才可能會挽回他的性命,可是現在的條件根本滿足不了他。而且他的精神也是非常渙散的,他已經喪失了內在驅動力,成了實現柯納及其同夥意圖的一個工具,甚至連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工具如此地聽話。我非常傷心,但我也想不出與溫內圖不同的辦法,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提供他想要的條件,因為他需要休息。如果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隻能選擇把他留下或者是送到東部去,但這些其實又都是行不通的,我們隻能希望像溫內圖所說的那樣,請求寬容的西部能故接納他。
在路上走的時候,我向啞巴魚介紹了勞斯,為什麼會跟我們一起。可是不管我說什麼,他還是一副冷漠的態度。他隻是漫無目的地騎著馬,也不跟任何人聊天。隻有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我問他一些我們年輕時認識的那些人的情況,他無精打采地回答道:“他們早就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你走了之後,他們也就不再理我了,我也不喜歡去求人,所以一直是自己。”
“給我上過課的教堂樂師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好像聽說他還活著。”
“那克魯格呢?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他呢,是他讓我的讚美詩有了出版的機會。”
“我後來見過他一次,他當了馬戲團的小醜,妻子是馬戲團樂師的妹妹。”
“是這樣啊!那咱們還是聊聊你吧!”
“我?如果我告訴了你的我的事情,恐怕你就不會那麼高興了。我的父親真的是瘋了,非逼著我要成為一名老師,可是我對教師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很想當工藝木匠或工藝鉗工,如果當時我的願望能夠實現的話,那我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我從小就非常喜歡鋸和雕刻,而且在這方麵也很擅長,我們在旅行的時候我做的那個安全箱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走了之後,我的學習成績是越來越差,所以就一直不停地留級。”
啞巴魚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請求父親不要這麼折磨我,可他並沒有聽進去,直到老師通知他我的成績實在是太差了,才讓我離開尖子班。不過他還是不同意我去學手藝,他獨自決定讓我去市政府搞行政,於是我就成了政府的一名書寫員。在那裏我的領導總是看不起我,這讓我非常難受,幹了不到兩個月便走了。之後我又跟著一個律師工作,他讓我一天到晚地抄寫東西,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簡直要把我給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