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棟漂亮的房子旁邊,有一位婦女正在忙著修剪玫瑰花。可能是為了躲避陽光,她臉上罩著一塊薄紗,所以我並沒有看清楚她長什麼樣。
在我問她是不是希勒太太的時候,她問我是誰,想幹什麼。我對她說我的名字是麥,並向她解釋,我隻是有點小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她,並不會浪費她多長時間。
“你先進屋裏麵吧,我馬上就來。”說完,就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過道的兩邊都是有門的,左門關著,我推開右門進去,我走進了一間很有個性的屋子。屋裏掛著獵槍和印第安動物做成的裝飾。我根本沒有時間好好觀察,因為剛才我在花園看到的婦女很快就跟了進來。坐下來之後,她說道:“我就是希勒太太,你想問什麼問題,麥先生?”
這時候她把麵紗取了下來。看著他的臉,我真的是驚呆了,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還是因為兩個人長的太像了,我搞錯了……不,我沒有搞錯!我終於知道這位婦女為什麼要保存我的這首詩了,因為這首詩也勾起她對過去憂鬱日子的一段回憶。
“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就在我考慮怎麼回答的時候,她又問道。
“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問題就完全變了,你應該不會對我不耐煩吧。”
“你問吧!”她充滿期望地要求我。
“我們是不是見過麵,希勒太太?”我試探道。
她的臉色突然變了,聲音有點發抖,說:“看著你的臉色我確實感到非常熟悉,可能我們在這個國家裏曾經打過照麵。”
“不是在這個國家,而是在大洋彼岸,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問題的話,那時您叫瓦格納太太。”
這時候她的臉已經變得非常驚恐了。她癱倒在沙發上,兩手叉在一起,眼神中充滿著恐懼,歎著氣說:“我的上帝!難道那段時間一直要追隨著我們嗎?命運就不肯放過我們嗎,一直追隨我們到荒涼的西部?我們還要受這種罪嗎?過去的幽靈這麼長時間了還要從墳墓裏鑽出來威脅我們?”
就在她還想要說的時候,我打斷了她,說道:“你不要有這麼多的顧慮,我真的是抱著非常友好的態度來找你的,而且我想對你說,我和您隻是有兩次短暫相見,我完全不了解您的情況。”
“啊!”她喘了一口氣,“希望你真的是這樣!我的心裏真的非常害怕!你是在什麼時候見的我?”
“已經過去了那麼長時間,你沒有認出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時我還隻是一個小男孩。本來我是沒有理由來拜訪你的,可是我一直都是很關心你的。當我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你的事情的時候,我才知道希勒太太就是我祝她一輩子平安的瓦格納太太。”
她的臉色馬上又恢複了正常,眼睛也有了光澤,站起來說道:“當你不知道我是誰時,你為什麼要來拜訪我?您絕不是那種把闖入人家作為娛樂的人。”
“嗯……應該說是出於文學的原因。我是個作家,遊覽了很多地方,也寫出了很多遊記。在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寫詩犯了一個小小的罪孽,之前我以為我已經得到了寬恕,現在我才知道這種罪孽是沒有辦法抹去的。在韋斯頓的時候,我就受到了懲罰。我見過一位牧師,竟要我為我的罪孽付出25美分。幸好標題上的我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而是一個迷途知返的罪人。”
我把詩集的第一頁翻開遞給了她,她看了之後,驚訝地站了起來:“我的詩……我最愛得這首詩怎麼被翻印了,這是誰幹的?”
“一個善良的牧師,他是從你這裏抄走的。”
“我知道有這一回事,我從他那裏買了一些書,那些書的內容都是非常華而不實的,我想必須讓他注意,這種過分地誇張是非常不好的。可是他卻說,這樣的一種題材沒有其他的表達方法。於是我就拿出這首詩給他。他對這首詩也是非常喜愛,所以當他提出要抄這首詩時,我並沒有拒絕他,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回去翻印這首詩,他不能做這樣的事!早知道我就不允許他抄!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標題!這個牧師真的是喪失理智了。”
“他之前告訴我詩的作者是一個盜馬賊,在臨死前懺悔時寫了這首詩。這樣吧,隨它去!因為這首詩的緣故,我才得以來拜訪你。我想我們也必須接受……”
“啊,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她打斷了我,“咱們不要再說這些了。重要的是……您不是說您是這首詩的作者?!”
“沒錯,是我。”我答道
她突然睜大了雙眼,向我伸出了雙臂,就好像要擁抱我一樣,疑惑地問道:“這麼說來,你就是我們在波西米亞曾經遇到的兩個讀書人中的一個?”
“是的。”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