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碑文黑市的管理者,萬老對假冒偽劣一向深惡痛絕。對方在眼皮底下作假,這事傳出去,麵子都不知往哪裏擱。
劉教授一邊退後一邊擺手,囁嚅道:
“大家聽我解釋,我也是受騙者,真的!”
他仗著作假工藝十幾年無往不利,哪裏想今日栽倒一個小子手上。
如今伎倆被揭穿,往後蘇省再無立足之地。
萬老示意手下將劉教授押住。
之後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慈祥地看向李寒。
“敢問先生如何稱呼,今日老身差點被這人糊弄,全依仗先生點撥。”
萬老這麼一帶頭,現場富商們立馬見風使舵地恭維起李寒。
“是啊,今日多虧先生。”
“我還納悶白三爺怎麼中途親自請先生過來,現在可明白了,原來先生是大才之人啊!”
“先生今日善舉,沒齒難忘。”
聽一眾人奉承,李寒滿臉不屑。
不過今日確實也是他較真了。身為碑文學者,他最看不慣別人在自己麵前顛倒黑白。
之前藏著掖著沒說是給對方留條活路,哪裏想劉教授花樣作死,非逼著自己出手。
白三爺這會心裏可笑開花了。原來這位少年宗師還懂碑文學,自己可真是撿到寶了。
“容我鄭重介紹,這位是鄙人朋友李天寒先生。”
他一臉得意宣布完,不忘瞪了眼臉色鐵青的寇充。
寇充咬著牙,心想就讓你們再得意一會兒,自己總能逮到機會報拍賣會的仇。
一眾富商得知李寒名字皆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緊接著又大肆恭維。
有人才開口說“李天寒”這名字取得好,另一個已經從風水五行分析這名字怎麼好。
李寒額首,對此頗感無奈。
其實這也正常,這群富商都跟人精一樣,說你幾句好話,他們又不少分毫。
隻可惜有過前半生落魄潦倒經曆,李寒對旁人奉承完全不感冒。
萬老之後走到李寒身前,谘詢道:
“李先生,這騙子你準備怎麼處置?”
他把處置騙子的權力交給李寒,已是拉攏套近乎。
李寒既已顯露碑文學水準,那麼便有了拉攏的價值。碑文學人才,最不缺的就是拉攏的人。
這位少年能一眼看破國士學院教授的作假,水準估計還高劉教授不少。
萬老說完話,一群手下將劉教授押到李寒身前。
劉教授騙局被揭穿時就已嚇破膽。
如果在正式場合,他作假被發現最多是起訴坐牢。可在碑文黑市,哪裏還管什麼法律人權,一梭子彈就讓你看不見第二天太陽。
這會看萬老征求李寒意見,哪還管什麼尊嚴,兩腿一軟直接跪下來。
“我有眼不識泰山,關公麵前舞大刀,李先生行行好饒了我。”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沒了我,都要餓死街頭。”
“千錯萬錯不該招惹先生。李先生留我一條狗命吧!”
他一邊說一邊頭如搗蒜般磕頭,眼淚珠子都落下。
李寒看他這麼糟踐不禁搖頭,尋思自己幾時有這麼可怕?
“還記得之前怎麼約定的?”李寒一臉淡漠問。
劉教授微微一愣,趕忙道:
“當然記得,當然記得。”
說完,兩手抱腳,蜷縮成一個肉球往門口滾去。
一邊滾還一邊如獲大赦,念叨道:“我這就滾,這就滾。”
他滾到門口,忽然咦了一聲,正好撞在一個即將進屋的人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