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少奶奶,也就是菁菁,在初次見到英雄少年威武英俊的沈天淩的時候正值充滿幻想的十三歲大好年華。當時恰巧出現的並且適逢英雄救美的左天淩就這麼湊巧就這麼湊巧地成為了小姑娘心裏的“奇男子”。不過左天淩卻是對小姑娘並未留下太多印象。
十三歲的菁菁在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的時候無意中偷聽到了大人們的談話。從小就一直非常喜歡的大姐姐居然因為他們的一些算計和來往,要去嫁給一個臭名遠揚的少爺。在菁菁的認知裏,這是簡直無法接受的。可事實上,她所聽到的那一把年邁蒼老的聲音正是平時疼愛她寵愛她的爺爺。
菁菁慌了神,心神不寧之下做出了從小到大一直以來最出格的舉動:離家出走了。帶著小丫鬟一直漫無目的的走啊走,裝成小乞丐有的時候也難免遇到壞人。不過,遇到了那個時候下山遊曆的左天淩。
這個時候不好,正是尚信教主新婚,左天淩傷情的時節。順手打跑了山賊救下了兩個小乞丐。他也沒在意。雖說菁菁一眼相中了他,一則自己還隻是個小姑娘家家,一則她也害怕左天淩瞧不起她這個“小乞丐”。從來沒敢說出來過。隻默默的跟了一路。左天淩雖然也納悶這個小乞丐,不過也並沒有心情去管。
這一路,一個默默地走,一個默默地跟,再加個尾巴的日子,終於結束在左天淩行俠仗義又出手解救了林家鏢局的師兄妹的時候。
也許是女人獨特的第六感,也許是出於對情敵的敏感,菁菁可是老早就發現了這位林家小姐林嬌嬌的不一般,幾次想提醒左天淩都被左天淩以為她還小不懂事為由讓她不要管,後來林嬌嬌又十分嫌她礙事地要求左天淩加快腳程,甩下從小嬌生慣養又沒有武力傍身的菁菁。
等菁菁咬牙趕到盜天教的時候,一切卻早已來不及了。
菁菁隻能後悔,自己當時怎麼這樣小。怎麼什麼事都做不了。
“我……當時對你並不好……”左天淩十分慚愧。
“啊,沒事,你救過我麼。反正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個小乞丐麼,你不嫌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左天淩已經懊惱到無話可說了,這輩子識人不清,害人害己。
房間內一陣寂靜。左天淩不好說話,菁菁不想說話,柳硯不能說話。
“你後來……”左天淩試著開口。
“後來就被家裏人找回去了。陪著我一起逃出來的丫鬟在我眼前被活活打死。後來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呆著,然後再過了兩年,嫁到了唐門。”
“你也從來不知道我家是什麼情況吧,你也從來沒問過。我爺爺姓秦,現在官居宰相。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嫁給了寧王的兒子,一個嫁到了藩國,後來自殺了。”
“所以你也不用感謝我,其實我的一切事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我這次也從來沒想過能再活著離開,有些事我不能說,但是相信你們也大概知道。所以,其實跟你是沒有多大關係的,我隻不過是殺了我想殺的人啦。”
……
左天淩從來都想到過可能以後也不會意識到還會偶這樣一位剛烈的女子願意鍾情自己。自己從小就比不上師哥,小師妹也是寧願不顧師父的遺囑也要嫁給師哥。後來被林嬌嬌假裝出的溫柔淑儀打動結果又是一場騙局。在少林寺裏被關著的十三年其實左天淩已經告誡自己割舍下紅塵情劫。可是秦菁菁。
“你這些年受苦了。”
菁菁宛然一笑,她現在其實也不過廿七年華,可是居然鬢角已經生了幾絲白發。
“爺爺把我嫁給唐二,跟唐門聯姻,還不就是為了唐家的幾種毒罷了。唐家的秘籍交給了唐二,唐二卻沒興趣管,於是就被我偷學了來。我試了幾種,居然還是能做一些的。”
“這次結束之後,大概我留在唐家也沒什麼意義了,爺爺大概不會留我在這裏的,還不如自己做些想做的,也就不會後悔了。”
“左天淩,十四年前你救我一命,我雖然沒用,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把你放了出來。不過也算是不欠你的了。”
“今天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麵,我已經很知足了。你已經搞清楚了,就離開這裏吧。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問你,你說你喜歡一個人在武林裏隱姓埋名,行俠仗義。現在你大概有機會了。”
“我聽說盜天教現在發展的不錯,當年其實大家也都沒怪過你,你今後,好自為之吧。”
……
柳硯最後是半推半勸的才把左天淩弄走。
左天淩自己已經完全是傻了的狀態。
最後回到莊子裏的時候,左天淩已經隻剩下一句話,阿硯,傳信給你師哥。如果,如果可以的話,無論如何要保住菁菁。
柳硯苦笑一聲應了,其實她也在想,如果當年是自己的話……她雖暗地裏自詡自己是個情聖,不過要是被傷害之後大概是做不到秦菁菁這樣一往情深了。自己私心裏,也是願意幫她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