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交換著手機號碼。
褚夏衣臉上帶著笑,接過陌斯年的手機,飛快的在上麵存下自己的號,然後遞了過去。
顧靖庭不動聲色的皺眉。
殊不知自己這副模樣,像極了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時候。
“夏衣,其實三哥和黃小姐隻是普通的男女關係,這些年,他身邊沒有女人可以長久的——”
“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褚夏衣抬起頭,一雙清亮漆黑的眼睛望著他,問著。
“我怕你……”
話還沒說完,被褚夏衣接了過去,“怕我誤會?怕我心裏不開心?怎麼會呢,時間過去六年了,什麼感情都淡了。我傻一次就夠了,隻有愚蠢到極點的人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那就好!”陌斯年收起電話,“有時間再聯係。”
“好。”
顧靖庭走過來,剛好聽到她的那句“傻一次就夠了”。
眉頭蹙著,唇邊冷笑。
心裏,更是泛起了森冷。
“明知道進來是自取其辱還要進來,難道就不是傻嗎?”顧靖庭的嗓音低沉,透著性感的魅力,直入她的耳膜。
褚夏衣抬頭,看到一張充滿魅惑的男性臉龐,黑眸深邃帶著寒光。
“不說話?”顧靖庭走到她的身邊站定,笑意危險,“剛才還是隻小麻雀,現在成啞巴了?”
褚夏衣淡淡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視線,也沒有吭聲。
身形婷婷,穿著白色的小西裝,頭發挽著,溫文可人的模樣,看起來倒像隻溫順的小綿羊,烈起來的時候卻是要人命。
隻有他知道,她有多烈。
褚夏衣抬腳要走,呼吸急促,和他待在一起,突然有缺氧的感覺。
“那好,先這樣了,有空再給我打電話聯係。”褚夏衣衝著陌斯年笑著說道。
“好,”陌斯年回答,“今天你陪我打球,真的很開心。”
褚夏衣依舊是笑得淡淡得體,仿佛和陌斯年是生死之交,和他顧靖庭卻是連陌生人都比不上。
甚至,沒有回答他隻言片語。
經過他的身邊,褚夏衣的手臂被拉住了……
頓敢驚恐萬分。
抬起頭,一張清雋冷漠的俊臉在她麵前放大,深邃的五官如雕刻般立體,男人側顏輪廓很深,雙眼皮痕跡很濃,桀驁的揚眉,波瀾不驚的看著她。
“你……”褚夏衣眨了眨眼睛,大眼,顯得有點無辜,問道:“先生,我們認識?”
“認識?”顧靖庭嗬嗬的笑,玩味的咀嚼她口裏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唇角的弧度彰顯著諷刺。
“是這樣的,我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國外,前幾年出了一次車禍,忘記了很多事,先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和你有見過麵,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您提醒我。”
也算是臨時起意吧。
顧靖庭嘴角的諷刺意味更深了,“車禍?失憶?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一並說出來。”
褚夏衣:“這位先生你很奇怪啊,我的事情是不是要事無巨細的告訴你?還是說,我們之前的關係很好?也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出了車禍失憶這種事情,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她說著,還假裝真的在很認真的想。
陌斯年走過來,看了看兩人,望著顧靖庭很用力的點頭,“三哥,我可以證明夏衣說的話是真的。”
然後,他湊到顧靖庭耳邊,低語說了幾句什麼,褚夏衣感覺抓著自己手臂的力道一鬆。
顧靖庭的眸光一愣,表情發生很大的變化。
她不知道陌斯年對他說了什麼,總之這個男人放開了她的手就對了。
似乎,還對她的話產生了一點點相信的態度。
此時,黃虞兒已經換好了衣服過來,親密的挽著顧靖庭的手,和二位打招呼。
一臉正牌女友的姿態。
一整晚,顧靖庭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木然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吃著東西。
她在說什麼,完全沒聽見。
耳邊回響的,始終隻有那個女人的一句“先生,我們認識?”
他們,認識?
顧靖庭墨黑的眸裏又染上一層冰冷,森寒刺骨。
他也不想記得她,他也想忘記她。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他出了一次車禍,然後忘記了她。
她出現在他的麵前,至始至終都在陪伴著他。
如果,真的像陌斯年所說的那樣,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從她的嘴裏聽到過自己的名字,不也就像是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一樣嗎。
她記得很多人,獨獨忘記了他。
可是他,連消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