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母親，永遠是個痛。
那是她年輕的時候犯下的，無法彌補的錯。
所以這麼多年，沒有臉見父親和母親。
“夏衣，”褚西城的聲音依舊低沉，嗓音醇醇，“我們都很想你！”
“恩，我……”她抿著唇。
都知道。
“你已經六年沒有回家了，什麼時候抽空回來吧，沒過多久就是媽的六周年忌日了，她很疼你，夏衣，你不應該做得這樣絕情，你不回來，自己是逃避現實了，可是有沒有想過，媽也很想你？”
“每年媽的忌日，爸爸都會去她的墓前，喝上一壺小酒，每次說的最多的是你，因為媽媽生前疼你，爸爸怕她在那邊會想你，便把每次打電話的時候你說的話錄下來，在媽媽墓前放給她聽。
他說，媽媽聽得見，她都聽得見，因為你是她最愛的女兒，聽見你的聲音，她會很高興，她的靈魂會安息。
爸爸老了，你不在的這幾年，害過幾場不大不小的病，你離得遠，爸爸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憂，但是，人年紀大了，總希望兒女還是在身旁的。夏衣，凡事有個度，不要辜負了父母對你的愛，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做事別讓自己後悔……”
哥哥的聲音一字一句在她耳邊炸開，褚夏衣哭得有些哽咽。
“我知道，都知道，哥哥，我也很想你們，我太自私，也太不孝……”
“傻姑娘，哭什麼！”褚西城皺起眉頭，他隻是想讓她回來說了幾句重話，沒想到卻惹得她哭得不能自持。
聽著手機裏夏衣壓抑的哭聲，做哥哥的心裏著實不好受。
“哥……”褚夏衣叫著他，“我真的對不起，爸爸和媽媽……”
“你過得安心幸福就好，爸媽要的是你的自由和快樂，不要你的一句對不起！”
“我知道，可是，可是……”
她不敢說出來，看著安靜坐在沙發上的藍色小團子，她心裏一陣痙欒，“哥，我有兒子了！”
她說的很小聲，卻還是驚動了好幾個人。
褚西城把手機開了免提，正碰上褚正從樓上下來。
好巧不巧，偏偏就聽到了這一句。
差點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下來。
一直坐在沙發上貌似在認真看電視的小皮球也抬起頭來，清亮烏黑的眸子有些期待的看著媽咪。
小嘴微微的咧開。
心裏很高興誒！
褚正奔了過來，年近六十的他，外貌上依舊有當年的威嚴和風範，但急促卻不穩的腳步卻出賣了他的年齡。
他也老了。
急走了幾步，連氣息都有些不穩。
“衣衣……”他有些著急的搶過手機，對著手機話筒，聲音很大，也很雄厚，“你說的是真的嗎？”
“恩。”褚夏衣聽到父親的聲音，眼眶紅了，點點頭。
“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他依舊不確定。
“爸，我沒有開玩笑。”
“哈哈哈哈……”褚正笑開。
想到過很多種父親得知她有了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卻沒有一種是這樣大笑的。
褚西城也很驚訝的看著父親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笑得很歡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就要當外公了？”
“呃，……”好像是這樣的，“不，不是要當外公，是已經當了外公。”
“孩子多大啦？男朋友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啊？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們啊……”
說起這個，褚正又開始煩惱了，照這個意思，是不是說他錯過了帶外孫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