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信你?”莫千秋怎會相信,歐陽芮麒這麼輕易就交出當年謀劃而來的皇位。
“詔書在此。”歐陽芮麒拿出詔書,用內力推送給莫千秋,“當年若不是他們對朕趕盡殺絕,朕也不會爭奪皇位。可是,朕因為皇位失去了一生最愛的女人,是以,朕想用自己的後半生去陪她。”
話落,他摘下頭上的皇冠,任墨發散落。
一旁的孟靈曦本來還想為蕭天正求情,讓歐陽芮麒放他走,但當她聽完歐陽芮麒的話,求情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原來,大夫人說的話,真的不是全部事實。
蕭天正根本不是為了她娘假死,他不過是因為通敵賣國,沒有了活路,才選擇假死。
“真是諷刺……”蕭白逸目光呆滯,嘲諷地笑著,卻笑得心裏發酸。
他曾經竟然以為,他爹是愛他娘的。
他是個將軍,他親眼看到那場戰爭死了多少人,連他自己都險些送命,他一直想找出那個叛徒。
怎知,那人便是他爹。
孟靈曦握緊他的手,突然覺得這世界好可怕,她再也不想失去他。
“逸,我們不要走上他們的老路,好不好?”
不管曾經的那些恩怨是因何而起,隻要他們還相愛,為何非要計較那些所謂的真相?
生死關頭,人總會看淡許多事情。
“好。”
蕭白逸點點頭,笑容虛弱。如果可以,他也想與她攜手一生。
孟靈曦眼中含淚,將他的身體緊緊地抱在懷中,深情地與他對視,周邊的打鬥聲仿佛已經消失,全世界隻剩下了他們。
……
證據確鑿,莫千秋自然選擇了相信歐陽芮麒。
而且歐陽芮麒根本就不眷戀皇位,若蕭天正是忠臣,他又何必安排今晚這場血宴?
思量間,莫千秋手裏的詔書猛地被人奪走,她剛要出招,一看是莫測,便立刻收了招。
莫測打開詔書看了一遍,抬頭看向莫千秋:“你也想把皇位給楊辰風嗎?”
“這不是她的意思,是朕的意思。”歐陽芮麒不等莫千秋答話,便開口替她回道。
這麼多年以來,歐陽芮麒心裏還是覺得虧欠莫千秋的。
畢竟,她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脈,而他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外泄,選擇追殺她,真是對不起母妃當年的一場養育和培養。
當年生死關頭,他顧不了那麼多。
現在,時過境遷,愧疚頓生。
“你的意思?那本尊主現在就殺了你。”莫測將手中的詔書用內力震碎,提劍便想衝向歐陽芮麒。
隻是,歐陽芮麒身前有大批侍衛,哪裏是他能那麼容易近身的。
“住手,都給本冥主住手。”莫千秋對打鬥中的屬下吩咐。
除了蕭天正的人繼續打鬥,就連莫測也不得不停手。
“給本宮抓住他。”莫千秋掉轉槍頭,命令自己的屬下去抓蕭天正。
蕭天正寡不敵眾,勝負雖未定,卻已分。
楊辰風身邊終於沒有人纏身,此時才能衝過來。
“丫頭,怎麼回事?”楊辰風見蕭白逸奄奄一息,唇邊、衣襟全是血跡,震驚地問道。
“魂媚兒的毒針打中了她。”孟靈曦聲音嘶啞地道。
“什麼?”楊辰風全身一僵,轉身瞪向魂媚兒,眼裏全是怒意。
“風,不怪媚兒,不怪她……”蕭白逸不想他因此記恨魂媚兒,費力地解釋道。
楊辰風緩緩站起身,視線冰寒地看向魂媚兒:“魂媚兒,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會開心?”
“不,不是的,我也不想師兄有事,我不想的。”魂媚兒連連搖頭,晃動得眼中的淚水飛落。
楊辰風可以恨她,可以一輩子不理她,但是絕不能認為她有殺蕭白逸的心思。她怎會像他想的那般狠毒?
“曦兒,別恨媚兒。勸風也別恨,你愛過,知道媚兒有多苦……”蕭白逸回握她的手漸漸用力,他怕一放鬆,便再也握不住她的手。
“好,我答應你。”孟靈曦抽泣著點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答應他?
蕭白逸見她答應,這才放了心,轉而道:“曦兒,我想把那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我不想你一輩子怪我……”
“可以等你好了再說,我不急,也不怪你。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我都原諒你。”孟靈曦開始害怕,害怕聽到蕭白逸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她情願此時他們之間什麼都不說,隻是靜靜地看著彼此,就夠了。
這樣,是不是能多留他一會兒?
“不,我要說,要不然我會遺憾一生。”蕭白逸喘了口氣,扯了扯她的手,“曦兒……你可不可以……靠近點,我說話……說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