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勝停止了進攻,與我拉開了距離,在第二回合結束時,在我企圖突入內圍與其搏殺時,他謹慎微地使用輕巧的下段踢阻止我進入禁區,就像是一隻偷偷摸摸的黃鼠狼打算摸進雞窩一樣心謹慎,第二回合的鈴聲因為持續的僵持終於結束了。我看見龐勝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阿慎在身旁叨叨。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如此拘謹,不像你的作風啊。”阿慎皺著眉頭道,心裏極度難受,對於自己所認同的男人忽然間的細微變化,他非常敏感地感受到龐勝的壓力。龐勝喘著粗氣,因為連續的失利,使他的心底產生了壓力,何況自己最拿手的側踹都被對方瓦解了,這對於他來打擊實在太大了。“阿慎,這家夥很強,比我以前遇到的家夥都要強,而且他觀察敏銳。”他突然仰起頭,猛灌了一口水,重新垂下頭就像被夏烈日下的勞作虛脫的人一樣沒精打采,他的呼吸急促顯然因為體力流失,可是這才回合啊。“師兄,你怎麼能出這種喪氣話。”阿慎失望地道,他緊緊咬著牙。龐勝站了起來,轉過頭對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被打敗的話,阿慎接下來的戰鬥就靠你了。”在鎂光燈下,他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在修剪的柔軟的髭須底下閃閃發光。
“師兄!”阿慎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個頂尖的漢子會出這一番話來,可是事實是他確實出了這句話,他也完全明白師兄的痛苦,他每拚命地練習,將鞭腿這門散打最基礎的腿法融會貫通,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在教練的幫助下才練就了這一套的八式連環鞭腿組合技以及憑借自身的迅捷無比的身手練就的側踹和淩空側踹,終於有一教練他可以參加新人賽了,他開心地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但是家裏的情況使他不允許這樣做,他有個可憐的妹妹,父親早早就去世了,媽媽在他16歲的時候改嫁了,現在隻有他和妹妹相依為命,而他必須去照顧她,因為他是家裏唯一的男性了,他的妹妹需要他,所以他別無選擇的打算放棄散打。
當然在得知新人賽冠軍有5萬的獎金後,他欣喜若狂,每練習到筋疲力盡才回家,他是個溫柔的男子,在妹妹麵前是個好哥哥,妹妹長期體弱多病,然而收入不多的他,隻能讓妹妹在家裏養病,每一次他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家的時候,那可愛的家夥總會給哥哥親自遞上一杯清水,一碗素的連油都沒有的隻有幾根碧綠的青菜的麵條,但他總會微微一笑,摸著可愛的腦袋道:“好妹妹,跟著哥一定吃苦了吧。”而他妹妹那個瘦的腦袋就像陀螺一般搖擺,眼神閃閃發亮,看著他:“哥,隻要有你在身邊就夠了,哥你一定累了,吃了這碗麵吧。”“謝謝你,琴。”然後低下頭啼哩吐嚕地一下子就把麵吃個精光,用那隻大手一抹嘴,傻笑道:“真好吃。”可琴知道哥哥在騙他,隻是她還是很開心,心想隻要哥哥開心就好了。
在那一哥哥新人賽獲得冠軍可以拿到5萬獎金的時候,5萬獎金這對這兩兄妹來簡直是文數字。有了這筆錢哥哥就不必再在工地上打散工了,可以安心的訓練了,而她也可以為哥哥煮一碗紅燒肉麵,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哥哥的收入很微薄,還要支付拳館的訓練費用,加上看病,一家子的重擔可想而知,她不能出去工作,因為一遇到糟糕的氣她隨時可能會暈厥,長期的體弱多病導致了她骨骼瘦,身上好像皮包骨頭似的。
阿慎知道這一切,失去獎金,意味著師兄將會失去打拳的資格,因為他已經沒有錢支付拳館的費用了,而他也決定孤注一擲了,為了可愛的妹妹。
“加油啊,哥哥!哥哥!加油!”這是個微弱的聲音,淹沒在了看客的尖叫聲,呐喊聲中,悄無聲息,可是她還是竭盡全力地呐喊著,用盡全力,在龐勝被那順摔摔在地上時,她的心也顫動了,擔心,恐懼,悲傷之情雜糅在一起,使她的雙手放在胸前祈求著上能讓哥哥能站起來,讓他有勇氣再戰鬥下去。
第四回合結束了。“子,突入內圍搏殺,不要再遲疑了,拖的太久的話可是會影響裁判的評價的。”肚男唐浩和館長拍打著我的肌肉,我用拳套將護齒塞入了嘴裏,點了一下頭。
兩人不可避免的再次交火,隻是對方的頑強出乎我的意料,在第四回合開賽秒,在我突入內圍之時,隻在眨眼之間,倏然一記高鞭腿一瞬間擊中了我的脖子,我隻覺得脖頸處被重錘擊打了一下,然後慣性地往一邊倒下去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得館長措手不及,我看得到他嘶喊著,裁判迅速地跑了過來,我用盡全力,支撐起身體,在扭轉了下脖子後,意識開始清醒了,場上的呼喊聲比之前更加吵嚷,因為我的擊倒,使在座的看客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