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將周圍的山巒,樹木,水塘,田野,房子全都拉成了一條線,我望向窗外,隻有那碧藍的空,一片寧靜,白雲悠悠,鳥兒自由的飛來飛去。
4待我到寧波南站時,已經是下午的點時分了,太陽耀眼非常,在轉乘公車後,一路顛簸著回到了溪口——我的老家——矮樓鱗次櫛比的排列在柏油路的兩側,與南京的高樓林立完全不一樣的景致,加上矮樓基本是層樓房,外麵用灰黑的磚瓦砌成民國風的建築樣式,一路上曆史感頗強。遠處山巒疊嶂,雲霧繚繞,與南京城一馬平川迥然不同。途徑剡溪時,那粼粼波光閃得我睜不開眼,白鷺在溪岸邊優雅的覓食,垂釣的人帶著一身裝備在岸邊靜靜的等待魚兒上鉤,野鴨在水裏嬉戲,緩緩流淌的溪水養育了我,養育了我的父母,養育了溪口人民。
在穿過武陵路時,一家家做千層酥的師傅正忙活著,原本白色的麵點服如今肚腩前鋪上了一層煤灰,額頭也因為爐內的火焰的溫度開始微微滲出了汗珠,苔菜的香味彌漫在了這條民國風的街道上,那熟悉的味道伴隨著我的童年,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家鄉的味道。
我到家時,我的媽媽已經開始生煤餅爐了,打算烤(讀第四聲)五香牛肉給我吃,還買了大烏賊,大彩椒,板栗——嘿嘿板栗燒烏賊加彩椒的——我最愛的一道家鄉菜,其中的一道菜是茶幹炒黴幹菜——算是我媽的獨創,包括四月豆瓣醬與奉化芋艿子——是一種橢圓形的芋艿品種——蒸熟後軟爛鮮美,讓人欲罷不能。包括這邊喜愛吃的紅膏嗆蟹,那味道隻因寧波溪口我老媽醃出的味道才有,人間何處可品嚐啊,真是一絕。形容一下吧,酒香濃鬱,滑潤鮮美,品嚐過後齒頰留香,容易上癮。我們這邊靠海,所以一般是吃海鮮的,不常吃大閘蟹或者其他河鮮。
我老爸見我的第一句話便是:“竹竿,你真的變強壯了。”話間就來捏捏我的手臂肌肉,一副開心的模樣,隻是他那大腹便便的模樣卻似從前,一點沒變。
“以後不可再叫我竹竿了,請叫我肌肉男。”話間我撩起了袖子,展示了一下肌肉。
“哪,我兒子真是強壯。”他看得目瞪口呆。
我幫著媽一塊做蘿卜絲帶魚,她讓我刨蘿卜絲,她自己則去弄帶魚去了,這一道菜是寧波的本幫菜,帶魚剁成長方塊,先用滾油煎香帶魚,加入蘿卜絲,最後成菜時撒點蔥花或者青蒜,那鮮香絕美的滋味雖及不上紅膏嗆蟹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很快一桌子的菜在全家人的努力下完成了。
我開始放毒啦,哈哈——菜單如下:
紅膏嗆蟹,五香牛肉,黴幹菜茶幹,醬蒸芋艿,板栗烏賊,蘿卜絲帶魚,寧波老三鮮,醬油烤大蝦。8個菜夠吃就成啦。
媽媽那辛勤的背影是對子女最大的關懷,我不想她擔心我,因為她最怕的就是我惹禍,打架,所以我學拳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兒子,在外麵吃的肯定不習慣吧。”我老媽總會這麼問我。而我也總會如實的點頭稱是。
“來,多吃一點。”她隨手就夾了塊嗆蟹給我,我囫圇吞棗地不一會就解決了。
“你這孩子,吃飯慢著點。”
“嗯嗯,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了。”我拍馬屁道,臉上現出了滿滿的幸福。
“你這孩子,真是長的壯實了,讓媽媽好好看看。”她很是高興。我站起身來,她仔細的端詳了我好一會,笑臉盈盈。
“真是壯實了,以前總是怕你營養不良,你這孩子胃口不好,現在你看,老羅,看他吃的多歡。”她笑著對我爸講。
“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遲早和你老爸比肩。”
“盡胡。”她拍了我爸肩膀一下。
一頓飯很快便過去了,隻是留存在心裏的那股暖暖的心意,一直在。
晚風吹拂,冬日夜晚的空清澄,月亮嵌在空中,光暈照得烏雲黑白分明,雲層立體感很強,我回到房中,靜靜地躺下,感受著家中的寧靜,閉上了雙眼,一對眼睛突然正盯著我,嚇的我一瞬間坐起身來——那是一雙恐怖的眼睛正如那動物世界裏猛虎的雙瞳,冷酷無情。
“崗村鳴,真是個可怕的人。”我嘴中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