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拚實力,也要耍手段(2 / 3)

“對不起,對不起……”她壓低聲音,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對著麵前的壯漢連連道歉。

“沒事。”壯漢笑嗬嗬地回了句,又提醒道:“姑娘,讓一下。”

丁小北邊躲,邊看向顧岩峰的方向。瞬間,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丁小北嚇得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這一摔,壯漢嚇了一跳。

“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丁小北尷尬地回了句,站起身,不情不願地向顧岩峰的位置走去。明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她卻恨不得可以走一輩子也走不到。

“總監。”她像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等著老師訓斥一樣,乖乖地站在他的椅子旁。這樣近的距離,她忍不住偷偷地瞄他。他瘦了,人也顯得有些疲憊。她的心猶如被什麼東西擊中,狠狠一疼後,痛意從那一點漸漸蔓延開。她的鼻子一酸,關心的話已經到了嗓子,又被她咽了回去。

“你怎麼會來?”顧岩峰擰眉盯著她。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歡迎她的情緒,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她剛剛猶如蚊鳴般的道歉聲,足以讓他一震,迫切的循聲望去。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差點就壓抑不住心裏的狂喜。

他天生就是塊冰,即便是心裏的情緒已經如潮湧,還是被他給凍住了。

丁小北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裏一哆嗦。她覺得顧岩峰的神情仿佛在說,如果她回答的話不讓他滿意,他就弄死她的意思。

於是,她下意識地說了謊,“我是來看我同學的。”

謊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為了圓一個謊話,總需要更多的謊話,等一會兒下了車,她要怎麼說?

再者,她大老遠地跑來見崔健,也是為了將功補過,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她在心裏一番悔過,可惜已經挽不回她說了謊的事實。

“嗯。”顧岩峰應了聲,並沒有多問的打算。抬起手裏的報紙,又看了起來。

丁小北略微鬆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眼座位號,又走了一步,自己苦苦尋找的座位號終於出現了。她的心卻瞬間提到了嗓子。她咬緊下唇,絕望地閉了閉眼。她和顧岩峰要不要這麼有緣?巧遇就算了,座位號居然還挨著。

她在心裏自怨自憐了一番,也隻能向後退了一步,在顧岩峰的身邊坐了下來。

身邊忽然坐了個人,顧岩峰自然要轉頭看看。

“怎麼了?還有事?”

他這問題聽在丁小北的耳中,就好像是在說她有多不受歡迎似的。

可是,誰讓她心虛呢?她隻能賠著笑臉回:“我的座位就是這。”

有一絲竊喜自顧岩峰的心頭劃過,他的麵上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當即轉過頭,繼續看報紙。

丁小北看他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心裏頓覺沒底,沒話找話地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在這麼遠的地方也能遇上。”

話一出口,她真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這不是沒事閑的嗎?

顧岩峰放下手裏的報紙,賺頭看向她。

“如果你也是去見崔總的,那算不算心有靈犀?”

如果這話出自阮俊傑的口,絕對叫做調侃。但是,顧岩峰這會兒一臉正色,似乎半點和她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她的心裏猶如小鹿亂撞,臉頰跟著發熱,視線慌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罵著自己,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顧岩峰似乎並沒有等她回話的打算,打量她一眼,就繼續看起了他的報紙。他的反應讓丁小北自討了個沒趣,她撇撇嘴,心裏卻沒有多大的落差。反正她早就習慣被顧岩峰挖苦了。如果他哪天忽然不理她了,她的心裏才會沒底了。

她偷偷地瞄了下他手裏的報紙,沒發現任何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低頭看了看手裏已經變得溫和的烤紅薯,又看了看旁邊的他,出於客氣地問:“總監,您吃烤紅薯嗎?”

顧岩峰轉頭看去,丁小北立刻獻寶似的舉起手裏的烤紅薯。她敢說,如果顧岩峰那一刻接過她的烤紅薯,和她一起吃,那瞬間拉近兩個人的感覺一定會美得她想哭。

可是,她的美好幻想卻被顧岩峰的回答擊得瞬間支離破碎。

“我沒有在車上吃東西的習慣。”話落,顧岩峰轉過頭繼續看報紙。甚至沒來得及看到丁小北瞬間垮了的表情。他那麼一說,若是她再吃,就成了沒素質的表現。

她憋屈地看了好一會兒手裏的烤紅薯,還是忍著饑餓,沒有吃。

手心裏溫溫地感覺,仿佛傳達進了胃裏,她餓得越發心慌。古有望梅止渴,她現在卻是手捧烤紅薯不能吃,越拿越餓。她索性把烤紅薯放入包中,拿出手機玩遊戲,好分散注意力,減輕饑餓感。

很快,車子緩緩發動,駛出了車站。

顧岩峰和丁小北就仿佛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誰也不搭理誰。

用丁小北的話說,挨罵沒夠嗎?雖然她覺得他張口就罵人才正常,那也不代表她希望時時刻刻被罵啊!

至於顧岩峰,他手上的報紙似乎遠比丁小北的吸引力大。他看完了這頁翻那頁,連多一眼都舍不得給她。但若是細觀察,便不難發現,看似神情專注的顧岩峰,視線時不時的在報紙上定格,神識遊移。

彌散在鼻尖的淡淡清香,擾得他的心神紛亂。但,他到底是經過風浪的成熟男人,自然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

而他身邊的丁小北,用手機玩著遊戲,看似玩得不亦樂乎。不過,她心裏的壓力,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公司人多口雜,黃酒的事情顧岩峰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也摸不準。

她在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坦白,思量著到底是先坦白好,還是先解釋自己沒有抄襲好。

這麼一猶豫,一個小時過去了。客車已經開上了高速。窗外的初秋景色極速而過。看著隻剩下兩格電的手機,她關掉遊戲,將視線落在窗外。時不時地還要偷偷地瞥顧岩峰一眼。最後竟然看得自己的心嘭嘭的亂跳起來。

丁小北不禁紅了臉,她這是犯花癡嗎?

最後,她強詞奪理的在心裏一番總結,認定不是自己花癡,而是這麼近距離看一個外形如此完美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會怦然心動。

她這邊好不容易略微安撫了自己發慌的心,捏在手裏的手機忽然一震,一串好聽的樂聲隨之響起,卻嚇得丁小北險些直接把手機扔了。

她慌亂的接起,也沒仔細看是誰,隱約看到是個固話號碼。

“你好。”她壓低的聲音還有些不穩。

“小北。是我。”對麵響起一道悅耳的男聲。丁小北想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對方是阮俊傑。這下她的心更慌了。偷偷挪動了一下身體,把電話從右耳換到左耳,好讓聽筒離顧岩峰遠點,才含糊地應聲,“嗯。怎麼了?”

“關於華伊黃酒的一些細節,我想和你再研究下,你方便出來嗎?”

“對不起。我今天出門了。”丁小北越說聲越小,一副做賊心虛的表現。

阮俊傑倒是善解人意,“沒關係,那明天呢?”

“明天……也不行……”丁小北尷尬地回。

電話另一端安靜幾秒後,再次響起阮俊傑的聲音,“這樣吧。我把我的一些想法郵件給你。你晚上有時間看一下,我們周一再具體研究。”

“好。”丁小北頓了頓,趕忙又說:“不好意思。”

“沒關係,周末是你的個人時間。”阮俊傑表示很理解地回,“先這樣。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

丁小北掛斷電話的時候,捏著電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冷汗。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顧岩峰一眼,他的全無反應,真讓她覺得自己神經兮兮的在那自我娛樂呢。

顧岩峰的視線還被報紙吸引著,半點注意她的意思都沒有。她純粹是心虛作祟,自己嚇唬自己。

她悄悄地舒了口氣,心裏又不免失望,原來她在他的眼裏,永遠隻是透明的。

她微垂眼瞼,老老實實地不敢再亂看、亂想。

又過了好一會兒,久到丁小北好不容易能假裝忽略他的時候,他總算是放下了手裏的報紙。

他揉了揉眉心,似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看微博了?”

丁小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她點了點頭,悶聲應,“嗯。”

“這回隻怕比之前還要麻煩。”顧岩峰落在手,眉心卻並沒有得到舒緩,反而皺得更緊。他將視線落在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上,麵部線條繃得緊緊的。

丁小北從他的神色上察覺不出任何特別的反應,隻有緊皺的眉心在訴說著他不是很好的心情。

“總監,對不起。”道歉的話脫口而出,她發自內心的愧疚。

“是我自己疏忽了。”顧岩峰少有的自嘲而笑,收回視線,看向丁小北,“如果我親力親為的跟進,你就不會自作主張的私自發方案給對方了。”

顧岩峰少有的自我檢討,這讓她不禁心慌。

“總監,您別這麼說。這件事情不怪您,是我的錯……”丁小北的話還沒說完,顧岩峰已經又將視線調向了窗外。

即便是自我檢討的顧岩峰,也仍是那個自負的顧岩峰。他就像是個鐵人一樣,傲然獨立,永遠不需要別人的幫扶和安慰。

丁小北很清楚,這事不能怪顧岩峰。他處在那個位置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怎麼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所有案子?是她存著僥幸心理,違反了職業操守,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麵。他越是不怪她,她越是自責。

行駛了七個多小時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丁小北和顧岩峰一前一後的下了車。

一下車,冷空氣撲麵而來,丁小北不禁瑟縮了下。

顧岩峰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拉開後座的車門,看著一旁的丁小北問:“我已經定好了酒店,你住哪裏?我送你一程。”

被他這樣一問,丁小北才想起來自己說謊的事。她隻能將錯就錯地說:“不用了。估計不順路,我自己打車走就行。”

反正來之前,她也已經定好了賓館,沒必要非綁在一起走,大家都尷尬,不自在。

隻是,話一出口,她才暗暗在心裏罵自己。人家還沒說地址,她就先說不順路,想逃之夭夭的想法表現得也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