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根本不管身邊的人已經聽不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下去:“白芷,不要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根本不明白每天都活的生不如死是怎樣的一種滋味,曾經的我,像狗一樣匍匐在你姐姐的腳下,為她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才換來今天的地位?你有句話說對了,我怎麼舍得拋棄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豈能讓你來毀掉?”
車廂裏濃重的血腥氣終於還是讓勤孟遠感到了一絲逼仄的窒息感,他伸手打開了車窗,凜冽的寒風瞬間呼嘯著灌進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這是郊外的一片荒地,不遠處有著一片小樹林。寒冬裏樹木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杈像無數雙瘦骨嶙峋的手,伸向天空,是在祈求原諒,還是救贖?
入目皆是蒼涼蕭索,他終於生出一絲愧疚,抱住頭低喃:“白芷,千萬不要怪我,不要恨我。我也不想這樣……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等到這一切都結束,我一定會去你的墓前給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
然而,躺在他身邊的白芷依然沒有回答他,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一片冰涼。
勤孟遠執起她的手吻了吻,然後將座椅放下來,讓她躺在那裏,那樣子,真如睡著了一般。
他脫掉大衣蓋在她身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仍在不斷滲血的腹部,取出應急藥箱給自己做簡單的止血包紮。
這一刀刺的並不深,所以經過處理,很快便止住了血。做完這一切,他又用酒精衝洗掉自己手上的血,然後就發動車子,將車開回了郊外的那棟別墅。
已經醒過來的杜克正跪在客廳裏,利用桌角去割那綁在他手上的繩子,見到勤孟遠一身是血、踉踉蹌蹌地走進來,很是吃了一驚。
“勤總,你這是……”
“先別問了。”勤孟遠打斷他的話,走過去用刀割斷了他身上的繩子,沉聲吩咐,“白芷在外麵的車裏,你去把她處理好。”
杜克見他身上有血,臉色又格外地沉靜怖人,就已然猜到些許不好的事情。而當他走到車邊打開車門,看見布滿了血跡的駕駛室,和躺在那裏已然沒了氣息的白芷,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勤總……”
“你明白該怎麼做,所以這件事由你親自處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回市裏去,就在這裏等你。你處理好之後帶個信得過的醫生過來。”勤孟遠吩咐完,見杜克站在那裏發怔,就冷了語調,“聽到沒有?”
杜克回過神來,從白芷身上收回視線,垂下頭低聲應:“屬下明白。”
勤孟遠捂著自己受傷的腹部,擺擺手:“快去吧,快去快回。”
杜克點點頭,坐進車裏將車開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