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孟遠按住意欲起身的她,安撫道:“恬恬在睡覺,她好好的,就在你後麵。”說著將後麵的座位指給她看。

沐晚隨著他的視線往後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助理葛芮正抱著恬恬安靜地睡著。

原本高高吊起的心瞬間墜落原地,沐晚整個人猶如被抽去了筋骨和魂魄,周身一軟,就倒進座椅裏。

勤孟遠握住她的雙手,驚覺她手指的冰冷。

“沐晚,你還好嗎?你不要嚇我。”他伸手拂開她額角被冷汗浸濕的頭發,聲線緊繃。

沐晚呼吸急促,臉色灰白難看,死死地抓著勤孟遠的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我夢到父親和恬恬……墜入懸崖……”

勤孟遠怔了怔,柔聲安慰:“那是假的,那隻是一個噩夢。你看,恬恬她不是好好地睡在你身後嗎?你是做噩夢了。”

“父親怪我,席默臨也在怪我……他們都怪我太自私。我是不是做錯了……”她想到出門之前和父親的那一番爭吵,想到父親的離家出走,想到席默臨對她的一再警告……整個人就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見女人如失了魂魄般倉惶失措,勤孟遠的心就猛地抽痛起來。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伸手將沐晚擁入懷中。

“你沒有做錯,沐晚,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欺人太甚,和你沒有關係……”

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沐晚再難自持,低聲啜泣起來。

“所有人都在逼我,逼我把孩子交出去。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帶恬恬回英國,可是我又不能放下父親不管不顧……席默臨對我步步緊逼,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勤孟遠摟緊了她,吻她的頭頂,一遍遍地安撫:“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回來了。沐晚,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我會替你解決這一切!”

男人的懷抱寬厚而溫暖,像一處可以抵擋一切風雨的庇護所,給予沐晚倚靠的力量。

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沐晚卸下了這段時間的艱難武裝,依偎在勤孟遠的懷裏,將壓抑在心底的那些脆弱心事徹徹底底地發泄了出來。

勤孟遠將她扶到座椅上坐好,拉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她身上,聲音輕柔:“你從出發到現在一直都沒吃東西,我讓他們給你送餐過來好不好?”

沐晚猶如大病一場,整個人疲憊不堪,微闔著眼搖頭拒絕:“不用……我吃不下……”

“好歹吃一點。”勤孟遠的聲音愈發柔和,手撫過她冰涼的額頭,耐心勸慰。“就算沒有胃口,最起碼也要喝杯牛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飛行,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經過方才激烈的情緒波動,沐晚頭痛欲裂,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見她如此,勤孟遠就喚來空姐要了一杯熱牛奶。

勉強喝下一杯熱牛奶之後,沐晚就再次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