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回過頭看向一臉冷漠的妹妹。
以前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可實際上再多的時間,流逝也不過是一眨眼。一晃十年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對父親的厭惡和恨意卻始終盤亙在沐曉的心頭眼底,她曾經想過勸說,可時間久了,她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當初她才會說待父親出獄後接他去英國,因為她知道依照沐曉的性子,完全有可能對父親不管不問。
然而對此,她沒有理由責怪沐曉。
“英國暫時是回不去了,還不知道官司要打幾個月。回頭你幫我看看在這附近租間房子吧,等爸出獄之後,讓他先在裏麵住一段時間。”
沐曉聲音平淡:“家裏有的是空房間,還怕住不下他嗎?”
沐晚聞言就微微怔了怔:“可是你……”她以為她是不願意和父親住一起的。
“反正開年我就要重新忙起來了。到時候十天半個月不在家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住不住在這裏,也影響不到我什麼。”沐曉說著站起身,“我先去睡了,姐姐你也早點休息。”
“……好,晚安。”
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剛剛沐曉的表現,是對父親有了那麼一絲憐憫和讓步?
時間的流逝一直是看得見的,譬如恬恬一天天拔高的個頭,譬如父親臉上愈發深刻的皺紋。
五年未見,沐晚發現自己對眼前的父親其實並沒有幾分思念。那些血濃於水的親情都隨著時間而流逝,剩下的也隻是應盡的孝道,僅此而已。
“爸,這就是我的女兒恬恬。”她將一張恬恬的照片推到父親麵前,輕聲說。“今年已經四歲了。”
沐誌彭已經有整整五年未曾見過女兒,方才見到女兒時幾乎沒敢認。因為相比於五年前,現在的沐晚變得成熟而優雅,清冷的氣質從骨子裏透出來。
沐誌彭也想過,過了這麼久,女兒應該早已嫁人生子。所以在看到女兒給出的照片時,臉上就閃過一絲欣慰。然而當聽到女兒說孩子的父親是席默臨後,他立馬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
麵對父親突變的臉色,沐晚麵色仍舊平靜如水:“我說,這孩子的父親是席默臨。”
沐誌彭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他吼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你竟然給他養孩子?!”
“這也是我的孩子。”
“什麼你的孩子!這孩子姓席!你明天就把這孩子還回去,讓他自己養!”
“不可能。”沐晚冷聲拒絕。
沐誌彭怒不可遏:“她身上流的是席家的血!是個孽種你知不知道?!”
沐晚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爸,我尊重您,所以才過來告訴您。但有件事我必須要跟您說清楚。”
溫順的女兒五年後變得堅定果決,此刻眸中透出的冷意讓沐誌彭都不由為之一愣。
她的聲音亦是冰冷:“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的女兒!就算是您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