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伸手一把捏住潘霓的臉:“當時我求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想著給我一次機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們的喪心病狂,我的孩子才會送了命!我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送去給我的孩子陪葬!你竟然還敢讓我救你?!”

望著潘霓臉上的那些眼淚,沐晚除了滿滿的嫌惡,再無其他。她鬆開捏在她臉上的手,冷笑一聲:“所以,千萬別妄想我會救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是生是死,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潘霓完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聲聲厲喝,字字如刀的女人是她認識的那個沐晚,眼見她轉身要走,整個人頓時失了控,發瘋一般地狂喊起來:“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殺死你孩子的人明明是江顯璋!你要算賬找他去算!憑什麼要把我一並算進去!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毒,活該你孩子沒了命……”

“啪!”

沐晚回手就給了潘霓一巴掌。

“再敢提我的孩子,我就殺了你!”

潘霓被打得嘴角都流出血來,她因沐晚的話怔了怔,片刻癲狂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殺了我?你敢嗎?!”

“你若是不信,盡管試試。”

潘霓上一秒還在笑,這一秒就被沐晚眼底猙獰的寒光給嚇得沒了聲音。

這個女人,似乎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沐晚了……

她在她的逼視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沐晚離開,她才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

那是充滿了懼怕、悔恨、絕望的狂喊,伴著這聲狂喊,她的靈魂將永墜黑暗深淵,再無重見光明之可能。

***

沐晚一走出來,就看到外麵站著一個長得很是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見到席默臨,恭敬地鞠躬。

沐晚看了看年輕男孩子的白淨臉龐,衝身邊的男人挑眉:“江顯璋第二?”

“隻是負責照看你。”

“監視就是監視,何必說的那麼好聽?不過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好監視的?”她頓了頓,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難不成你怕我自殺?”

席默臨沉下臉,放在她肩上的手驀地箍緊。

“沐晚,我隻說一次。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你最好不要動,隻要你乖乖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她仍是笑,聲音卻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淒婉:“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

席默臨眉心微蹙,卻是不發一言,打開後座車門讓她坐進去。

“你要去醫院是不是?”沐晚看到他身後停著的另一輛車,嘴角染上了一抹嘲諷。“去看江顯璋?你說,他會死嗎?”

“不會。”

聞言,沐晚涼涼地笑:“那還真是可惜。”

車子走後,席默臨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手下的人小心地上來提醒:“先生,該走了。”他才斂了斂神色,上了車。

江顯璋確實沒死。

雖然被刺了兩刀,但所幸刺得都不深,也未傷及要害。緊急處理後便已無大礙。

席默臨看著他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淡淡開口:“怪我嗎?”

江顯璋扯了扯嘴角,隻是微微一動,傷口就撕裂地疼。他虛弱地說:“我若說不怪,大哥會不會覺得,我是在刻意奉承?”

席默臨抬眸看了看那掛在床頭的血漿,眉間微動。

“隻有帶她來見你,才能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我也未曾想到,她會真的動手。”

“這本就是我欠大哥的,如果真的沒了這條命,我也絕無半分怨言。”

“出院後找小張交接轉到分部去吧,不管是國外還是國內,隻要不在G市。”

江顯璋問:“大哥這是怕她會觸景生情,所以不準我再出現在她麵前?”

席默臨靜靜地看了他半晌,道:“既然明白,又何必多此一問?”

話已至此,再無需多言。

過了許久,江顯璋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我的命是大哥給的,所以不論大哥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服從。隻是我想知道……”他對上病床前男人的一雙目光,問。“大哥對她,是真的不會放手了嗎?”

那天,窗外的夕陽絢爛如火,燃燒了整個西麵的天。

年輕男人的臉隱在那片火光中,隱隱約約看不分明,然而說出的每一個字,卻都如刀刻斧鑿般落在江顯璋的耳朵裏。

“以往是我太自欺欺人,所以從未發覺,其實從得到她的那一天起,我就未曾想過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