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住妹妹:“姐姐一定會努力尋找幸福的,就算是為了我的曉曉,姐姐也一定要幸福。”
每個人都在尋找著幸福,每個人都想要獲得幸福。在當下,沐晚抱著自己的妹妹,其實就已經感覺到幸福。但她忘了,她實在是福薄的人,她才剛剛觸及到那幸福的一角,那可惡的幸福就扇扇翅膀,從她指尖悄然飛走了。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正準備離開後台往前麵的錄製現場去。總決賽隻有四位參賽選手,她排在最末。沐曉是第三位選手的模特兒,此刻已經上台了。為了最後確認自己隊伍的狀態,沐晚也要提前去候場。
後台通往錄製現場的,是一條“S”形的走廊。兩邊都是獨立的休息室,地上一路紅毯鋪就,腳踩在上麵幾乎聽不到聲音,映著兩邊黃澄澄的壁燈,格外的典雅大氣。
江顯璋走在前麵,沐晚提著裙擺跟在他身後。正安安靜靜地走著,黑暗卻在刹那間降臨。
整條走廊的燈在一瞬間盡數熄滅,沐晚的驚呼還未從喉嚨裏跑出來,人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口鼻。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睛,耳邊聽到江顯璋一聲暗藏了慌張的低喝:“沐晚?!”
她想要回應,然而嘴裏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分明聽見了江顯璋朝她衝過來的腳步聲,可是那拖著她的人卻似乎帶著她拐了個彎,然後她就感覺到耳邊一陣疾風掃過,腳步聲漸行漸遠。
那一刻,極度的驚恐像一張細密的網,將沐晚整個包裹。
燈光重新亮起,她在那片刺目的光亮下,看到了許久未曾見到的一張熟悉的臉。
“沐晚,好久不見~”
沐晚不是不驚愕的:“潘霓?你怎麼會在這裏?!”
潘霓身著一件紫色曳地長裙,如雲黑發高高盤起,整個人精致地如同剛從身後油畫中走出的曼妙女郎。
她悠悠地笑:“我怎麼不會在這裏?這麼盛大的決賽,難道不該有我的一席位置嗎?”
沐晚有些怔然:“你不是……”
“我什麼?你想說我早就被大賽組委會除了名,怎麼可能再回來是吧?”潘霓撥了撥修剪的極為整齊的指甲,緩步踱到沐晚的麵前。她微微傾身,嘴角原本優雅的弧度變得極為詭異。
“他們不讓我以參賽者的身份入場,我來給他們送個彩蛋也不行嗎?”
沐晚在她那抹詭異的笑容下驚覺戰栗,感覺到有一抹寒意自背脊處慢慢滲進體內。
“咦?你怎麼不問我給他們準備了什麼彩蛋?”潘霓似是疑惑麵前女人的平靜,訝異問道。
沐晚竭力控製著內心此刻極度不安的情緒,聲音輕緩地開口:“這個彩蛋和我有關,對嗎?”
潘霓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旋即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不得不說,沐晚,你真是個聰明剔透的女人。隻是你知不知道,太聰明的女人,特別是像你這種既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往往下場都不太好呢?”
“是嗎?”沐晚低低地應,看向她。“那敢問我的下場,會如何?”
潘霓衝她興味地挑眉,突然間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遙控器,輕輕一按,那原本東南角被窗簾遮住的一麵窗子就被打開了。
“知道這裏是幾樓嗎?”
沐晚瞅著那扇明亮的窗戶,平靜地答:“六樓。”
“那你說,人要是從這六樓的窗子跳下去,會不會死啊?”
沐晚不再答話。
潘霓在她耳邊輕輕地笑,像個剛剛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的小女孩,聲音裏透著隱隱的興奮:“讓我告訴你……他們說啊,從這裏的六樓跳下去不僅會死,而且還是頭破血流、粉身碎骨的那種死哦~”
她的聲音伴著淺淺的呼吸打在頸側,卻像是刀尖刺上了皮膚,讓沐晚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
她已經隱隱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卻仍是不願相信。緊繃著嗓子:“潘霓,你知道的,江顯璋今天有陪我一起來。你在他眼皮底下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把我帶了來,不好。”
她搬出江顯璋是想給潘霓敲個警鍾,因為她知道潘霓曾落在江顯璋手裏過。以席默臨的性子和江顯璋的手段,她不可能不對他們心生懼意。
可誰知潘霓一聽她提及江顯璋就笑了。
“我的傻妹妹,你怎麼就這麼天真這麼可愛呢?”她輕輕拍了拍沐晚的臉,搖了搖頭,原本嘲弄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憐憫。
“你也不想想,江顯璋那樣的身手,如若不是有意為之,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把你弄了來?”
如遭雷殛,沐晚惶然張眸,頓時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