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顯得格外焦躁,烈日如炎,將這片大地蒸騰有些發熱。
荒域的開陽城外,有著一處極為茂密的叢林,林子裏偶有細水流淌之聲,不過夾雜在其中的,是一些隱隱過耳的伐木聲。
“劉爺爺,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去了?”林浩一斧子落下,動作利落無比,將一些砍斷的樹枝撿起後扔進了旁邊的竹簍子裏,簍子裏的柴已經滿了,他滿頭大汗地抬頭望著身前那道老年身影,問道。
林浩今年十二歲,家住開陽城十數裏外的一座小鄉村,由於家裏隻有母親和他兩人,而他母親在三年前就身受風寒,至今未好,因此這三年來,也全靠林浩一人來這林子裏砍柴,維持生計。
他口中的劉爺爺,是他麵前這位陪同他一起砍柴的老人,老人滿麵油光,皮膚枯黃,額頭與那眼眶旁邊的了了幾道皺紋,倒是讓他看上去和藹無比,極具親切感。
“嗬嗬,天色也的確不早了,柴也砍夠了,那咱們就回去吧。”劉爺爺抬頭看了看天色,從那仿佛被割開的樹葉縫隙中,點點光斑映在他那蒼老的臉上,旋即他便是嗬嗬笑道。
林浩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是背起那裝滿木柴的竹簍子。那竹簍子已經相當於半個林浩那麼高,很難想象,像他這樣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要背起一個連成年人都要費力才能背起的簍子。
而看到林浩這般輕而易舉的就將這簍子背起後,一旁的劉爺爺也沒有太多驚訝。這三年來,林浩都是這般過去的,背起一個簍子對後者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林浩的家距離這片山崗,有著大概三四裏的距離,所以要徒步回去,最多也隻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一路上,劉爺爺一直和林浩走在一起,跟著林浩一起回家,老遠的,便是能夠瞧見一處籬笆圍合的院子,那裏便是林浩的家。
除此之外,距離籬笆院不遠的地方,也還隱隱有著四五個茅屋,這就說明,這個村莊,僅僅隻有十幾口人而已。
見著家門就在眼前,林浩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腳步。
“娘,我回來了!”
林浩有些高興,今天砍到不少木柴,對他來說也算收獲巨大,所以,他母親見到這些木柴後興許也會高興。
可是林浩剛剛走到院門口時,頓時整個人都木訥了一下,站在籬笆院門往裏看,整個院子都成了狼藉,就連圈養的一些牲畜,也全都死在了地上,地麵之上,還留有灘灘血跡。
一路跟隨至此的劉爺爺,見到這一幕後也是鎖了鎖眉頭,他麵前的林浩,卻是奮不顧身地衝進了院子裏。
“娘!娘!”
林浩的心頭忽然冒起了一個不好的感覺,望著院子裏的狼藉,他格外的擔心起自己的母親,那稚嫩的童聲,不停地呐喊著,最後他便是猛地推開了母親所住房間的房門。
推開門以後,林浩的目光在右邊掃視了一下,那邊的一切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可當他目光側移,地麵上卻滿是桌椅破碎的木屑,他目光再移,在那床鋪上,卻斜躺著一個滿身血跡,且渾身襤褸的婦女,那人,赫然便是林浩的娘。
林浩的整個腦袋就像炸開一樣,麵色瞬間變得慘白,淚水,也是不自覺的噴湧而出。
“娘——”
林浩大哭著奔向那不堪入目的婦女身軀,將自己的母親,抱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
劉爺爺走進來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把火鉗,那火鉗此刻正過半的插進了林浩他娘的下體,這顯然是人為的,這般殘忍的手段,這讓劉爺爺心中的怒氣,更是有如火山噴發一般洶湧而出。
望著林浩一個勁的喊著娘,劉爺爺的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靜,他的拳頭緊緊的攥著,那雙蒼老的眼瞳,在此刻布滿了憤怒的血絲。
但是此刻在他心中交織的,也是悲痛。
林浩哭得說不出話來,擺在他麵前的這個場麵,血腥而殘忍,他泣不成聲,想不到今日去山上砍柴,竟成了與自己母親的永別。
“啊!!!”
林浩那近乎瘋狂的吼叫,衝著天,也衝著他自己,待得這聲長吼過後,林浩暈在了母親的胸脯之上,心靈幼小的他,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悲痛,顯然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