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中”美術培訓學校裏,風波驟起。
爭執是從一件小事開始的。文華從早上出去跑了半天,走訪了兩所中學,卻什麼也沒談成。他下午早早地回到了學校,剛進校門,就碰到了正在院子裏背著手溜達的孟桐。
“哎——文華,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今天談好了幾所學校呀?”孟桐背著手叼著煙鬥問文華。
招生的事沒有談好,文華本來就心情不是太好,孟桐居高臨下的語氣更是讓他滿肚子脾氣,他沒好氣地說:“有什麼好問的?老子明天不去談了!”
“你不去談?難道還要我去談啊?”老孟還是慢條斯理地問道。
“你為什麼就不能去談?唵?你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啊?”文華對著老孟就大聲回敬過去。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嘛?”老孟沒想到文華當麵就發作起來,他取下煙鬥指著文華。
“我什麼態度?我就是這個態度!你還想怎麼著?你自己提出要找中學合作的,要談你自己去談,老子就留在學校坐鎮!哪也不去了!”
“你坐鎮?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搞不清楚?三十好幾的人了,總要有點自知之明唦!”孟桐鄙夷地瞅了瞅文華。
“我就沒想明白,老孟啊,自從校長進了局子,你就拽起來了。我問你呀,你憑什麼就這麼拽?好像你就成了校長一樣。當然,我也承認,我也真是蠢,就這麼由著你呼來喝去的。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兩人在爭執,學校裏的學生也都跑出來看熱鬧。當著學生的麵,老孟的麵子就下不來了,當即就對著文華吼道:“老楊不在,我,我當然就是校長!”
“你是校長?誰選的?我也是股東呢,我投票選你了嗎?你以為你自己封自己一個校長就當數了啊?我都還沒有表態的那!”
“除了老楊,我占的股份最多,理所當然我就是第一校長候選人!”
“看看,看看。”文華嘖嘖連聲,譏笑著孟桐,“你好歹說了句實話!就照你說的,第一校長候選人是吧?是候選人那,不是校長!老孟同誌——候選候選,你總知道是什麼意思吧?我們都還沒開始選那,你就坐了校長的位子了。你今年就滿四十了吧?轉眼就要不惑了,怎麼還這麼糊塗呢?”
“你——!”老孟被文華搶白得一下子沒得話說,氣得滿臉通紅,手腳冰涼。沒等老孟反駁,文華又接著說:“再說了,老楊的事,這還不是沒有定案嘛,你憑什麼就認定老楊不會回來了?啊?校長還是老楊,不是你老孟!候選,哈哈,候選?虧你說得出口!你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你知道不?口口聲聲兄弟兄弟,我告訴你老孟,你這是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行徑!是陰謀篡權!”
老孟氣得是渾身發抖,卻又偏偏一個字也反駁不了,一激動,血氣上湧,腦門子猛地發熱,舉起拳頭照著文華的臉上就是一拳!當即就把文華的嘴角打出了血。文華冷不防挨了老孟的偷襲,一愣之下回過神來,不禁火冒三丈,“嗷嗷”地就反撲過去,轉眼就廝打在一起。
可憐老孟瘦弱不堪,又怎會是人高馬大的文華的對手,不一會就被文華掀翻在地,被揍得緊縮成團,雙手死死護著腦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老師打架還是頭回看到,十幾個學生圍著兩人看傻了眼,竟沒有人上去勸解。守傳達室的老頭和財務的唐姐,看到高大的文華發狂的樣子,也都嚇得不敢上去拉扯,隻急得在旁手足無措。
當時我在客房與呂昭通話,跟他通報我在美院打探到的情況,呂昭聽後也是唏噓不已,說他會再去美院核實一下。
“這個吳越真不是個東西,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治他一下?”
“這個啊,我們管不了,我們是管刑偵方麵的。吳越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也是屬於作風問題,這都是老掉牙的詞了,隻能是由校方紀檢部門進行行政方麵的處罰。如果他在外麵瓢賭什麼的,我倒是可以跟派出所打個招呼,不會輕饒了他。”
“也是啊,真想好好治一治這個家夥。”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會有報應的。”
“你怎麼也信這套輪回因果的迷信的東西?要真有報應的說法,哪會死那麼多好人。”
“隨口一說嘛。就這樣吧,如果我們去調查時真查出些確鑿的證據,我會向校方檢舉的。但這類的取證有些難度,受到潛規則的女生不一定會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