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次呼吸了,我開始了第三次呼吸,這是最後一次呼吸……我緩緩地吐氣,越來越慢,越來越,胸腔以難以察覺的速度一點點一點點地癟縮下沉,而另一端的槍口卻正好相反,隨著我的吐氣在慢慢地爬升,柱狀的準星從靶紙的下端緩緩地向中心勻速移動。當準星頂端輕輕貼住靶紙中心的圓狀黑點的底沿後,我屏住了呼吸,將準星穩定在黑點的正下方,與黑點保持相切的位置紋絲不動,時空間在這一刻似乎已經靜止,扣住扳機的食指開始均勻持續地施加壓力……
靜止過後必將是迅猛的爆發!“呯——!”
槍聲響過,我依然趴著一動不動,右腮貼住槍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正前方。沉重的槍口猛地跳動了一下,我清晰地感覺到槍口的跳動不是垂直上下,而是微微地傾向了左上方——動作還是有細節沒有過關啊。
“十點鍾方向,大概是……8環吧。”我回頭向王平報上環數。其實自己的感覺還算不錯,但我沒敢報上9環。
四十來歲蓄著平頭的王平坐在我身後不遠的觀察長椅上,他的身前支著一個三腳架,三腳架上固定著專用觀察鏡。聽到我報上環數,他探身看了看觀察鏡,朝我伸出大拇指:“不錯,十點方向的好9!”
我退出彈殼從墊上爬起來,就勢跪坐在墊子上,將長槍抱在懷裏,開始解開套在我左大臂上的皮質槍帶:“不玩了,太久沒玩了,感覺總是差一點。”
“好久不練了吧?大概有……?”
“大半年了呢,自從你離開俱樂部後,我就沒去練過。”
“還不錯啊,沒退步多少子彈,一共平均起來都差不多8環了。”
場上其他的運動員聽到這個成績,有人忍不住竊笑起來。
王平朝笑聲傳來的方向一瞪眼:“兔崽子們!笑什麼笑?霍先生又不是運動員,打成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你們哪個剛進隊的時候有這樣的成績呀?石峰!你還笑!你進隊的時候還脫靶呢!第一次考核臥環不到!媽的,拿了個全國第四,就忘記以前的那些糗事啦!就敢笑別人啦?出息!”
少年們笑得更歡了。
確實運動的專用靶紙和我們平時軍訓時見到的靶紙區別太大了,要想打好還真不容易就是一個米的圓,跟花生米差不多大,兩顆5彈頭並排一起就出了圓環了。1環是個15公分大的圓,為方便瞄準,4環以內全是黑直徑也不過隻有10公分左右。在五十米的距離上看去,那個黑圓就是個的黑點,比芝麻還。
參照運動員的標準來,平均8環的成績著實拿不出手,根本算不上成績。但對於我這樣的業餘愛好者來,卻不得了,這相當於在五十米的距離外槍槍命中一枚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