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電話裏的慘叫(1 / 2)

寒氣逼人的清晨,周圍被層層疊疊的雲海包圍,一座座山峰探出雲海如同墨綠的孤島,陽光從遙遠的地平線上掠過雲海的上方,在海麵上泛起陣陣紅sè的海

高海拔的營地,冰涼。“山腳盛夏山頂麓豔秋山頂冰,赤橙黃綠看不夠秋冬最難分”正是這裏的真實寫照。

大夥圍坐在篝火旁吃早點,張希和劉紅在稍遠處的高地看r人挨在一起指指點點,紫妍沒有從木屋裏出來。

我問看完rì出回來的劉紅:“紫妍呢?”

劉紅走路似乎還算正常,隻是好像沒睡好,惺忪的表情:“她她很困,想多睡一下,反正今也不用行軍。”

除了紫妍,其他人都在,趁這個機會我簡單地交代了一下,我們約好下午5點之前回到營地集合,並檢查了每個人的手機電池和訊號,以確保暢通:“不要走太遠,不要進密林,也不要到深溝裏去,那裏沒有訊號。如果分不清方向,隨時注意鐵塔的方位。”鐵塔是個很顯眼的地標。完,他們就開始各自行動,老丁悶聲不響背上了全部裝備離開了,我問他:“老丁,你怎麼把裝備全都背走了?”老丁沒有回頭,隻抬起右手朝後揮了揮手——這家夥,是要去哪呢?

我敲了敲紫妍的房門,隔了一會,紫妍的聲音慵懶無力,有重重的鼻音:“是誰啊?”

“是我,霍莘。”

事嗎?”

“我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真的不要緊嗎?要是病了就該跟我。”我輕輕碰了碰房門,房門從裏麵栓上了,窗戶也沒開。

“真的沒事,可能是昨走累了,頭昏沉沉的,我想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我就在附近,有事叫我。”累成這樣?至於嘛,但我不好堅持,女人嘛,“如果在外麵沒有看到我,就打我電話,我不會走太遠,就在附近。”

“好的,謝謝你。”

這裏是架子山,是整片原始森林裏密密麻麻的山頭之一,海拔比較高,樹木不太茂盛,零零散散的多是冷杉和岩柏等耐寒高山植物。我們的宿營地在架子山的南部,朝北不遠的低窪處有一個然的高山湖,湖麵不大十畝的樣子。再往北下山大概一個時行程就有一條溪從東麵的大山裏向西流出來再轉而向北蜿蜒穿過濃密的森林流向房縣方向。

東麵和南麵是連綿幾百公裏的原始森林,我們昨就是從東南方向穿過森林走到這裏來的。營地往西翻過一些不規則的山包步行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看到一條深溝,溝深至少有四、五十米,寬度有近百米的樣子,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我們沒帶攀岩設備,下不去,要下去得繞好幾公裏的路。這條溝穀將架子山與對麵的山頭隔離開來,溝底鋪滿了香瓜大的卵石,也有一些從兩邊崖壁上風化掉落的奇形怪狀的巨石隨意地矗立在溝底。現在是枯水季節,溝穀的中間有一條細若遊絲的清泉緩緩淌過。

這個節氣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這裏是露營的堂,特別是高山湖四周的景sè異常優美,因地勢較高,視野非常開闊,極目遠眺,群山層疊,雲霧翻騰,氣象萬千。

我用土灰把篝火蓋住,確定篝火不會再燃起,這塊空地比較大,篝火離林地邊緣有足夠的安全距離,不可能引起森林火災,隻是我已經養成了人離火滅的習慣。處理完篝火,我離開營地向東走去,這時,我聽到紫妍的木屋裏響起電話鈴聲。

我爬到東邊的一個山頭上,背靠著一棵岩柏坐下來,讓陽光毫無遮擋地傾瀉在我身上,就這麼望著遠遠近近的群山發呆。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風聲、鳥叫聲,某處泉水的流淌聲,各種從山林裏傳出來的奇怪的聲音,甚至連流雲都帶著呼吸聲,可是,這些聲音反而使得這裏的寂靜尤為明顯。這寂靜的聲音和味道,一望無際的荒野,空曠寂寥的群山,在城市裏生活的人看著的風景照是永遠感受不到身臨現場會帶給人怎樣的心靈震撼的。

文明社會裏的聲音永遠帶著金屬和電流的味道,文明社會裏的畫麵永遠帶著刻意雕琢的痕跡,聽似安寧卻尖銳噪雜,看似繁華卻雜駁無章,自以為緊跟時代步伐卻是人人都在疲於奔命。人們總是習慣稱無人的地方為荒野,其實,沒有了人類的介入,這裏才顯露出真正的生機勃勃野、奔放。走向荒野,或許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生命吧。

我什麼都沒做,就這樣躺在岩柏樹下。陽光從頭到腳輕撫著我,時間流水般嘩嘩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