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卻一點都不害怕,隻想趁著這次鬧僵了後,一次將話說開,以後互無瓜葛。
“不,我相信皇上隨時可以動手殺了我,我於皇上而言,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她自嘲的輕笑,話語裏是明顯的自我貶低。
是啊,在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後,她又怎麼會相信,他是愛她的。
在一次次的利用後,她已經麵對了他不愛她的事實,她隻希望他不要再來招惹她,讓他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僅此而已。
“哈哈。”他忽然鬆開她的下顎,改為扣住她的肩膀,放肆的大笑起來,“原來,你竟是這般了解朕啊。”
她的身子明顯的顫了下,原來自己麵對現實,與她親口承認,還是不一樣的。
“怎麼樣?這個交易合算吧。”她竭力鎮定,繼續說著嘲諷的話,卻是傷他八百,自損一千。
“合算,愛妃的提議真是不錯啊。”他鬆開她的肩膀,直起身,俯視著她,似已恢複了平日的冷靜,“那愛妃準備何時去見陸末離呢?”
她心裏越發的痛,卻不肯表現出來,一咬牙,狠狠地道:“現在。”
“嗯。”他點點頭,輕應道:“那好,就現在。”
他還能說什麼,做什麼,這個女人既然不愛他,那他又何必再自討沒趣。
若是她能幫他得到那樣東西,他也算是沒白傻了一場,不是嗎?
冷蝶舞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臉上明顯地寫著對他的鄙夷。
她甚至覺得,若是早知道他這麼容易就原形畢露了,那她又何必做那麼多的傻事,倒不如直接與他做了交易。
至於那樣東西,會牽連出怎樣的事情,對冷家,陸家有怎樣的影響,便與她無關了。
她承認,自己這麼想,很自私。
可是,她的心太痛,太想離開,她不想偉大,隻想為自己而活。
等她回了家,這裏的人和事,就隻是一場夢了,又與她何幹?
隻是,很多事情都是說得容易,做起來,似乎很難,很難……
比如說,她此刻站在天牢裏,望著一身髒汙,再也不複翩翩公子形象的陸末離時,竟是再也沒有了來時的勇氣。
原來,自私自利的人,真的不是一狠心,就能做到的,也需要極大極大的勇氣。
“舞……”他剛一開口,便又頓了住,失笑著搖了搖頭,“應該叫你心穎了嗎?”
“你還好嗎?”她眼眶微濕,微顫了聲,卻在明知故問。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中,又怎麼會好呢!
“好。”他答的極快,卻不是在敷衍她,而是真的覺得很好,很好……
這些日子以來,他想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大多都是關於冷蝶舞的。
而再見他,也成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既然,宮裏的這個,並不是他的舞兒,即便踏遍千山萬水,他也要找回自己的舞兒。
她還沒有享受過幸福的滋味,他還沒有好好地愛她,他怎麼能先她一步放棄。
“陸末離,我來。”她試著開口,那樣無情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是皇上讓你來的吧。”他看著她為難的樣子,一夕間什麼都明了了。
他不怪她,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不由己,他信她,與他的舞兒一樣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