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生果(1)(1 / 1)

劉蘭和李軍自從那天各自知道定親的事後,不約而同地不再和對方見麵。

劉蘭嫁了過去,丈夫和公婆都對她很好,這讓劉蘭的心裏安穩了很多。看著爸爸媽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再對比一下如今和過去在生活上的迥然不同,劉蘭覺得自己的隱忍和犧牲是值得的。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劉蘭已經為丈夫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這年大兒子五歲,小女兒才四個月大,還需母親抱在懷裏。自從嫁過來後,劉蘭很少出家門。一是家裏富裕,不必外出勞作。二是自己不敢再見李軍,怕一見到他就會心痛,發生什麼事情,她想忘記李軍。

這時已過去了好多年,劉蘭的心也慢慢放鬆了,心想,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李軍早就該不記得自己的模樣了。這時正值秋天,又一個收獲的季節,劉蘭想出去透透氣,看看莊稼地的收成,便抱著女兒外出散步。出門前丈夫千叮嚀萬囑咐,要劉蘭注意安全。劉蘭答應丈夫一定早早回來,要他放心,吻了吻大兒子白嫩嫩、胖乎乎的臉蛋,把他交給家裏唯一的仆人照顧。

好多年沒有走過的田間小路,又一次被劉蘭踩在腳下,看著曾經熟悉的風光,再看看懷裏抱著的可愛幼小的女兒,心想自己現在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不禁感歎時間的流逝、物是人非。突然,劉蘭很想見見李軍,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家裏一切都好嗎?再次見麵,她會對他朋友般的相待。確實,李軍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劉蘭想,自己於他不也是個老朋友嗎?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他吧!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既然如此,見一見麵又有什麼關係?丈夫和公婆知道了,隻說是和老朋友見麵就行了。此時的她作婦人打扮,又黑又亮的頭發綰成個髻,麵貌與未嫁人前沒什麼大的不同,隻是眼神不再像從前那麼煥發光彩,過去的鵝蛋臉因心裏的苦楚和思念變成了略微發福的三角臉,行走時也不似從前那樣顯得伶俐活潑、生機勃勃。

這也沒什麼奇怪,再美的花也終有凋落的一天。花開花落、月盈月缺到悲歡離合、緣起緣滅本是這個世界任何人也抗拒和改變不了的規律和事實。

自從劉蘭嫁人之後,李軍就似變了一個人,整日就知道幹活,不說一句話,對弟弟也沒那麼耐心了,有時還喝酒喝得爛醉如泥。父母見平日好好的兒子竟會變成這副樣子,又不解又擔心,姐姐無奈地告訴他們原因,都又吃驚又哀歎,不過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晚了,隻對兒子的反常舉動不再奇怪了。過了半年,李軍稍稍好了些,不再悶頭幹活,和家裏人說話了,生活規律正常了。隻一說話的神情似乎悲苦無限,仇深似海,一雙眼裏有說不出的深沉的情感。也對,自己心愛的姑娘嫁作他人婦,怎麼會不悲哀苦惱?而造成如此悲劇的原因是自己的無知和懦弱,所以一開始他對自己恨極了,又要宣泄苦悶又要自我懲罰。

父母見李軍雖然好些了卻還是擺脫不了過去的事情所帶來的痛苦,便想越過姐姐先給李軍娶親,畢竟李軍是長子,將來指望他的地方不少,都盼望著他能在娶親之後把劉蘭忘記得幹幹淨淨,一家人能正常地過日子。不料李軍對父母的這番苦心和打算一口回絕,並堅稱這輩子都不會娶親成家。這可嚇壞了他的父母。姐姐問李軍為啥這樣?還是忘不了蘭妹子?李軍回答:"我是忘不了蘭兒,可這不是唯一的原因。是我覺得自己又窩囊又無知,還窮光蛋一個,哪個姑娘跟著我都受罪,不如一個人過能省心。〃父母和姐姐知他已經打定主意,誰也沒法勸動,均想這是他的命呀!便由他去。

又過了一年,姐姐嫁人走了,李軍一個人勤勞幹活養家,侍奉父母和照顧弟弟,直到現在依然沒有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