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咱們......?”
“不要問,不要看,不要聽,不要管。”
風兒來也快去也快,讓他們恍如隔夢,厲帝走了出來,麵色殘留怒容,“去觀星閣。”
“喳!”此時天邊暖陽已經開始消融。
悟生手結佛印,盤坐於觀星閣閣頂,太陽和月亮的交暉在其腦後形成光圈。旁邊一白衣女童攥著衣襟小心站著,生怕衣服被風兒吹出聲響,影響大國師占卜天機,在他眼中悟生很可怕,動不動就打自己板子,討厭的緊,咱不就是念經偷懶些,給佛祖金身畫上胡子頭發嘛,佛祖金身看起來冷冰冰的,全靠自己添上的笑臉才變得平易近人。
“陛下,”白衣童子感到有人登上閣樓,轉身望去,沒想到是厲帝。
厲帝將食指貼於薄嘴,示意禁聲,小魚正要跪拜,厲帝擺手讓其退下,小魚轉頭望了望悟生,很快就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等到小魚完全出了閣樓,厲帝緩緩靠近悟生,看著這個叛佛入道,離道回佛的人,其十幾年來為厲國不斷以犧牲壽元為代價窺探天運,使他年歲與厲帝相仿,麵容卻比信善還要枯槁。
悟生就這樣靜靜盤坐著,絲毫不知道厲帝的到來,和陛下心中偶爾閃過的感慨。
厲帝一腳踹了出去,正中悟生腦袋,“死禿驢,又在睡懶覺!”
“哎呦,哪個王......”臉部著地的悟生捂著後腦勺從地上撐起轉身就要開罵,一看是陛下,趕忙改口道;“哪個王者無雙霸氣非凡天下第一等瀟灑的人敢踹我!啊,原來是陛下,貧僧給您請安啦。”
“國師剛剛禪坐的很深嘛,”厲帝開口,“看來國師已經算到了。”
一提起這個話頭,悟生立馬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嘴裏念叨著:“啊啊啊,像風,像石,像烈日,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陛下,貧僧腦袋疼的要炸開啦!”
看到悟生耍起滾刀肉模樣,厲帝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怕朕讓你犧牲壽元窺探長生人到底在哪麼,不想幹直說,何必裝瘋賣傻一天之久。
“嘿嘿,”知道伎倆被看穿的悟生幹笑著,拍去身上灰塵,站在厲帝身後,和陛下一起看著滿天紅雲。
“朕有直覺,就算舉全朝之力,也找不到他,或她,亦或是它,”厲帝開口,聲音有些疲憊,千古帝王誰不求長生,誰不想長生,如今長生人出世,長生人有望,他卻感覺要擦之而過,怎能不痛苦,不悲憤。
悟生腰杆變得佝僂,“是貧僧無能,愧對陛下,愧對大厲。”
“莫要矯情,”厲帝嗬斥到,“天下就沒有朕得不到之物!”
“明日昭告天下,天降祥瑞於大厲西方,長生人出世於荒古深林,尋之可得長生,不設獎賞,長生就是無上獎勵!”厲帝下令道。
悟生隻覺頭皮發麻,西方邊境曾因一句“日墜西方長生有望”陷入三十年動蕩,如今陛下昭告天下再次證實這個消息,荒古深林怕要世人被踏成平地,難道陛下尋長生人是假,借機發兵南明是真。
“還有,今晚告訴幾個老家夥,不是都爭著派兵去陽關鎮麼,讓陸馮兩家各出一萬五千兵馬,一個月後查不出天石具體情況,或者有一名獸蠻出現在陽關鎮,三萬人馬,斬!”厲帝再次下令。
“是!”悟生聲音發顫,帝王一語,流血千裏,天下大亂,始在今晚。
厲帝離開觀星閣,剩下悟生一個人對著漫天紅雲發呆。
木梯轉角處探出一個小腦袋,小魚也。厲帝讓退下後,她一直遠遠看著觀星閣,因為她覺得陛下今天很不正常,嘿嘿,悟生大國師肯定要倒黴了,讓你昨天打我板子,今天就讓陛下打你板子。望著望著,小魚看到觀星閣突然爆發出衝天煞氣,下意識捂住眼睛,睜開眼時剛好看到厲帝上了龍輦離開觀星閣,她就趕忙跑過來看看悟生大國師安然無恙否。
“國師國師,你是不是讓陛下打傻啦,”小魚稚嫩的聲音響起。
悟生歎了口氣,身後這孩子與眾不同,能看見自己都看不見的東西,天賦之高,他都不敢收其做弟子,最主要還是教會徒弟餓了師父,萬一厲帝覺得他老了不中用了咋辦。
“小魚,你過來,”悟生招手,言語和藹。
“哦,”小魚歡快的跑了過去,然後小臉被悟生捏住,再搓成丸子狀。
“不是交代過有人來了先叫醒......”,悟生加大力氣,“先提醒貧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