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隻要你離開,晗奕一定會好好的。”秦老夫人篤定的回。
但,真的篤定嗎?這也隻有秦老夫人自己知道了。
走到了這一步,她已經退不下來了,不管是對是錯,她都隻能一直堅持。
因為,她沒有辦法承認,自己一手造就了兒子悲劇。
忽的,有些刻意淡忘的東西,又湧進了記憶中。
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已是痛側心扉的事情,可就在那一天,她的兒子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媽,我沒求過你什麼,現在我堅持不下去了,隻求你放過晗奕,給他一個幸福的機會……”
就是為了這句話,秦老夫人除了在公事上,對秦晗奕都是縱容的。
他想做什麼,她從來不會攔著,他有多少女人,弄出多少緋聞,她都隻當看不見,已經達到了溺愛的地步。
是以,秦晗奕一直覺得,這世上隻有秦老夫人一個人是愛他的,卻不知這樣的愛是來至於對他父親的愧疚。
後來,葉以沫和葉蓉出現了,葉以沫對她有救命之恩,葉蓉又苦苦哀求,希望她能讓葉以沫回到秦家。
秦老夫人想,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於是,她執意讓葉以沫嫁進秦家,想著隻要秦晗奕與葉以沫永遠在一起,也就圓滿了。
可是,這樣美好的想法,也隻是在不與秦家的利益發生衝突,才能有的。
當葉以沫的存在,威脅到了秦家的安穩,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她。
什麼救命之恩,什麼對葉蓉的承諾,她皆可以拋棄,她甚至不在乎她死後會下地獄,她隻知道秦家不能毀在她的手中,這是她對亡夫的承諾,她不能失信於他。
比起下地獄,她更怕兌現不了承諾,下去後,沒有辦法麵對他。
“我離開了,他就會幸福?”衛痕好笑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卻是忽然話鋒一轉,“可惜,我不是秦老夫人的什麼人,我沒有義務聽您的。”
“你就不怕我將事實告訴晗奕?”秦老夫人的視線越發的冷,她很不喜歡一切超出了她的掌控。
“你若是敢告訴他,就不會跑來威脅我了。”衛痕有些蔑視的凝著這位她曾經尊重的老人,“您不要忘記了,不管事實是什麼,那個錯都不是我和秦晗奕犯的。”
秦老夫人見衛痕半點都不怕,臉色不禁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看。
衛痕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拉開,“秦老夫人,我兒子還要休息,您請離開吧!”
秦老夫人所有的尊嚴,麵子,在衛痕這裏都被擊垮了。
她臉色鐵青地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衛痕麵前時,她頓住腳步,狠聲道:“我雖然不能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但是我可以和你的樂樂的撫養權。”
衛痕的心,驀地往下一沉,嘴上卻還是不服輸的道:“隻要秦晗奕放棄撫養權,您要怎麼爭?”
關於這點,她是相信秦晗奕,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與她的樂樂的撫養權。
“那許家呢?你也不在乎他們會難堪嗎?你不要忘記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樂樂是許家的孩子。等樂樂的身份一旦曝光,許家會怎樣難堪,你想過沒?”秦老夫人冷冷一笑,抬步走了出去,衛痕想跟她鬥,還嫩了點,如果她不把事情都考慮周全了,就來找她,豈不是要讓她牽著鼻子走了。
果真,衛痕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家的人都那麼善良,她怎麼可以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呢!
難道,除了離開,她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嗎?
秦晗奕是從昏迷中醒來時,許安歌剛剛離開,隻有夏嵐一個人守在他的床邊。
他是驚醒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夏嵐見狀,趕忙上前幫他擦汗,軟聲細語的詢問道:“晗,你沒事吧?”
“沒事。”秦晗奕拉開她的手,想要坐起身來,身上的傷口立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墜樓時,雖然有氣墊接著,但那樣大的衝擊,還是將身上的傷口扯開了。
但,他這會兒根本顧不了自己身上的疼,他隻想知道,他們母子怎麼樣了。
“以沫呢?”
雖然,這話問夏嵐有些不合適,但他還是問了,因為他動不了,但還急著知道他們母子的消息。
夏嵐的臉色明顯的一赫,剛要賭氣的開口,剛剛進門的秦老夫人便替她開口了。
“她和許安歌一起陪著樂樂。”
秦晗奕眼中的神采,瞬間黯淡。
夏嵐注意到這一變化,不由得在心裏叫好,“薑還是老的辣啊!”
秦老夫人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打擊了秦晗奕,語氣裏沒有任何的嘲諷,好似隻是為了說明一個事實,不摻雜任何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