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仔細觀察了藍予溪看著葉以沫時,那又心疼,又憐惜的熟悉眼神,他才恍然頓悟,想起了那個在花樣年華,便已經離世的女孩。
葉以沫和於彩寧長得並不像,隻是細細品味,氣質方麵卻有些極為相似的地方。
這樣的認知,讓秦晗奕的心裏很不舒服。
畢竟,那一年,他是親眼目睹了藍予溪有多麼的瘋狂……
他曾一度以為,失去於彩寧,藍予溪真的會活不下去。
“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藍予溪終於不再淡定,煩躁地回了句。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巴黎?”秦晗奕不是想趕走他,隻是不認為他會留下。
畢竟,這裏有他最痛的傷。
隻是,事情往往總是出人意料的。
“我還沒想好,暫時不會離開。”
就如藍予溪沒想過會回來一般,他現在是真的沒想好,要什麼時候離開。
至少,要等那個女子過上正常的生活,他才能放心。
不管,他對她是怎樣的心思,把她當成了誰。但,他對她並沒有非分之想,隻是真心的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作為兄弟,你願意走出過去,留在國內,我很開心。但,我不希望,你和葉以沫有過多來往,讓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拍到,使秦家蒙羞。”秦晗奕的心裏有些悶,不禁再次鄭重的警告他。
如果不是把藍予溪當成兄弟,秦晗奕也不會一次次的警告他了。
他不想這件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後連朋友都沒的做。
藍予溪看著秦晗奕眼中的戾色,心裏不禁一震,隨即似笑非笑的微頷首,站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秦晗奕叫住他,從抽屜裏摸出一把鑰匙,丟給他,“這是市區一處公寓的鑰匙,你先住著,免得總住在酒店裏,不舒服。”
“謝了。”藍予溪接住鑰匙,轉身離開秦晗奕的書房,快步下樓,離開。
秦晗奕走到窗邊,看著藍予溪離開的背影,眉心處皺出了一座小山。
關於夏嵐的問題,他嘴上雖然排斥,回避,但這幾日,卻每日都在心裏思量著。
他並沒有讓蕭然停止調查,相反的一直在督促他,盡快查出結果來。
隻是,對方似乎做得天衣無縫。縱使蕭然找了很多關係,愣是一點蛛絲馬跡沒有查到。
秦晗奕聽了這樣的結果,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了。
這還是第一次,他懷疑夏嵐。
在此之前,不管夏嵐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信任。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葉以沫竟是能撼動夏嵐在他心裏的地位。
輕歎一聲,他走回桌邊坐下,撥通陳媽的電話。
“陳媽,你到城郊別墅來,照顧少奶奶幾天。”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幾秒,才回道:“好的,少爺。”
“記得多買一些補品上來。”不放心地又囑咐一句,秦晗奕才掛斷了電話。
陳媽是照顧他長大的老傭人,在他的童年裏,遠比母親給他的關愛,要多很多。
所以,陳媽算是他最信賴的人之一了。
一切又恢複到了平靜,似乎卻隻是表麵的平靜。
葉母的葬禮後,葉以沫很少再與秦晗奕說話,更是絕口不提夏嵐的事情。
而蕭然那邊的調查也一無所獲,秦晗奕自然也不願再提起。
但,他每天都會按時下班回家,就算不說話,也會陪她一起吃一頓飯。
一時間,他居然成了居家的好男人,不但不出去紮花惹草,即便是周蘭娜,他也很久沒有碰過了。
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隻知道這樣做,他會安心一些。
或許是因為他打心裏也懷疑了夏嵐,所以才會內疚,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但,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個強勢的男人,從不懂什麼是內疚,更不會對女人多施舍一分的憐憫。
隻是,即便他變得不再像他,但兩個人之間表麵的平靜,在維持了五天後,也還是被打破了。
“秦晗奕,我們談談。”葉以沫坐在餐桌前,沒有去拿飯碗,而是定定地看著秦晗奕。
“好,你想談什麼?”秦晗奕心中一喜,她終於和他說話了。
“我們離婚吧!”葉以沫不曾猶豫,將早已經想好的話說出。
母親一直是秦晗奕威脅她的把柄,如今母親不在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要挾她的了。
她之所以等了五天才說,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幫她查母親的事情。
結果,他還是讓她失望了,五天來,隻字不提母親的事情。
她不禁嗤笑,自己早該想到了,他會包庇夏嵐到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