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意外,“這麼晚……你們怎麼來了?”
薑禹有幾分焦灼和嚴肅,“剛才高新區那邊發生大的事故,你沒事吧?你不是說要去那邊導師家裏?”
她沉住氣,“什麼事故?”
一旁韓漱搶著答道,“火災,有人員受傷,還有人橫屍街頭,懷疑是趁火打劫受到反抗被人誤殺了……你沒遇上吧?本來我是打算約薑禹吃夜宵的,他剛加完班聽到這消息臉色都變了,你電話又不通,幸虧你姐剛好打電話給他,我們才知道你已經回到家了。沒事就好,一起去吃夜宵吧,我知道很好吃的小龍蝦和燒烤排檔,你們姐妹花到江臨這麼久,我們還沒好好聚過,今晚我請客!”
蘇苡心跳得有點亂,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剛剛開門看到薑禹的刹那,她就直覺認為是姐姐叫他來的。可是現在一看,蘇蕁早就退到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也沒把今晚的不尋常告訴薑禹他們。
那所謂的交通意外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指的是意欲搶劫她的那個壯漢,不是隻被撞暈後拖下車暴打了一頓嗎?
難道……她救下的男人出手太重誤傷了人命?
她簡直不敢想象。
薑禹看出她心不在焉,她好像還不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剛才的後怕還在,他的語調也不由高了些,“你的電話呢,為什麼不接?這麼晚了回來,怎麼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手機放在車上了,之前我在開車也不方便接。”今晚經曆種種,蘇苡再怎麼冷靜也還是會心有餘悸,聽他這番質問不免生出幾分委屈,“你今天不是值班嗎?我打給你,你就能放下手頭工作跑來接我?”
“至少該給我個電話,讓我知道你平安到家……。”
蘇苡別開眼,“我不是記者或巡警,也沒收聽實時廣播,不知道高新區發生這樣的事故。平時我下班或下課晚了也是自己搭地鐵和開車回家,怎麼不見你問?”
兩人眼看就起了爭執,氣氛尷尬,韓漱在一旁作和事佬,“哎哎,你們別這樣,都是為對方著想嘛,不要反而鬧得不愉快了。走走走,去吃夜宵,我請客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
蘇苡搖頭,“我累了,想早點睡覺休息,你們自己去吃吧!”
薑禹心裏也有氣,醫生和警察工作辛苦且作息不定,蘇苡平時還要上課,所以她到江臨兩個多月,兩人聚少離多,見麵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他實在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不是不愧疚的。可他一直以為沒人比蘇苡更能體諒他的工作性質,到這一刻他們卻還是因為這個吵架,而他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全。
兩個都在氣頭上的人頭也不回各走各的。不過那麼一會兒的時間,蘇苡又是一身冷汗,總覺得車庫方向有灼灼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她必須立馬打發車庫裏那個陌生男人離開,如果被人發現,不知又要生出什麼變故。
蘇蕁則緊追幾步攔住薑禹,“大禹,小苡還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她最近也比較忙,可能太累了,你別跟她置氣。”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薑禹對她向來也是溫和的,“我知道。最近我也太忙沒時間陪她,幸好有你在,麻煩你幫我多照看她,萬一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電話或者發消息給我……這丫頭太倔了。”
蘇蕁點頭,又問,“要不要進去坐坐,家裏有白蘭地,還有我下午烤的蛋糕和餅幹。”
“不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我改天再抽空來看她。”
蘇蕁握緊自己的手指,擠出笑容,“好,那你路上小心開車。”
蘇苡還在斟酌該怎麼說才能成功地把賴在車裏的人趕走,他傷的不輕,失了不少血,又有點發燒,這個時候趕他走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如今是在她私人住處,不是私立醫院,他們也算是互相幫過對方一回,剛好扯平了。
她甚至帶上了防狼噴霧,這還是薑禹給她防身用的,萬一那男人不肯走或者像剛才那樣壓住她胡來,就別怪她先禮後兵。
沒想到段輕鴻已經穿好了衣服,襯衫下擺染了血又被她剪壞,幹脆胡亂紮進牛仔褲,自有一種落拓不羈。
“你沒事了?”已經可以自行離開?
他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怎麼,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