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給你請了最好的律師,所以不要再撒謊了,對律師說實話,讓他想辦法,爭取從輕處理吧?”蔣樂樂無奈地歎息著。
“不是的,妹妹,我的好妹妹,我,我……我也不想撒謊,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死……你有錢,你有很多錢,不但海翔有,韓國也有,你替我出錢,將我弄出去,我不想死……那對於你來說,太容易了,你的爸爸媽媽有錢,老公有錢,你可以的,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蔣熏衣歇斯底裏地說著,在她的眼裏,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妹妹就是生活在蜜糖裏的女人,隨便一點糖水,就可以解決她的難題了。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姐姐,證據確鑿,你殺了人,就算都賠償了,你還是要坐牢,我能保證的隻是……會讓你盡快出來。”
蔣樂樂勸說著蔣熏衣,有時候權利和金錢無法淩駕在法律之上,特別已經公開了的事實。
蔣熏衣一聽,立刻尖叫了起來。
“你說來說去,我還是要坐牢,是不是?”
“是……”蔣樂樂再次冷眼地看著姐姐,她為什麼還不知道悔過?那是一條人命,不是兒戲,她害怕死,害怕坐牢,就沒有想過,別人也不想死嗎?
“你不是來幫我的?你想看我笑話?”蔣熏衣歪著腦袋,羞惱地看著蔣樂樂。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是來幫你的,我已經在運作了。”蔣樂樂反駁。
“帶我走,馬上就走!證明給我看,你是有誠意來的。”蔣熏衣怪叫著。
“姐姐……”蔣樂樂無奈了,她以為自己是神嗎?她可是殺人犯啊。
“我恨你……”
蔣熏衣絕望地站了起來,她轉過身,向看守所內走去,她以為可以安然無恙地出去,蔣樂樂竟然說她要麵臨坐牢的可能,她的大好青春就這樣沒有了。
可她卻沒有想過,殺人償命,她應該得到法律的製裁。
看著姐姐不理解的背影,蔣樂樂覺得頭疼欲裂,顧東宸走了過來,將蔣樂樂扶了起來,歎息著。
“她不會領情的,你隻要做到內心無愧就可以了,律師我已經叫人找了最好的,他說希望能從誤殺的角度多找找機會,但因為蔣熏衣殺人後隱秘起來,沒有自首,所以可能……她不能獲得假釋和過分輕判。”
“我明白……”
蔣樂樂捂住了嘴巴,她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姐姐蔣熏衣可能麵臨多年的牢獄之災。
走出了看守所,蔣夫人和蔣先生正匆匆地下了車,親生女兒出事,蔣萬風也沒有那麼輕鬆,他的樣子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蔣夫人滿臉淚水,見到了蔣樂樂,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直接撲了上來。
“樂樂,救救你姐姐,救救她……”
“媽……”蔣樂樂沒有辦法改口,在她的心裏,無論這個女人做了什麼,都是用奶水養活了她的女人。
“求求你,你有錢,有很多錢,媽給你跪下了……”
蔣夫人直接屈膝,為了親生女兒,她放下了尊嚴,蔣樂樂吃驚,一把拉住了她。
“你這是做什麼?我沒有不管她,我正在想辦法……”
蔣樂樂覺得冷汗直冒,這才是親生媽媽對女兒的態度,她竟然為了不爭氣的姐姐,要給養女跪下,這種無情的舉措,讓蔣樂樂覺得她們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了。
“媽媽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要幫她,不能讓她死了……”
蔣夫人哭泣著,蔣樂樂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是的,蔣夫人說的沒錯,她隻有蔣熏衣一個女兒,從始至終,蔣樂樂隻是他們的棋子和工具而已,她們沒有當她是什麼女兒,隻是救命的稻草。
“她不會死的。”
蔣樂樂拉開了蔣夫人的手,默默地咬住了唇瓣,她知道自己沒有必要感到傷心,因為她也有一個愛著自己,憐惜自己的媽媽,這比什麼都強。
蔣夫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馬上更正著:“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也是我的女兒,隻是……”
“隻是她是親生的。”
蔣樂樂歎息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蔣夫人的肩膀:“放心吧,就像你和姐姐說的那樣,海翔有錢,韓國也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姐姐在金錢的庇護下,不會死的。”
顧東宸冷眼地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蔣樂樂很可憐,他將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蔣樂樂的身邊。
“回到二哥的身邊去,這裏我來處理。”
“好……”
蔣樂樂完全信任了顧東宸,直接進入了轎車,在蔣夫人和蔣萬風殷切的眼光中,轎車緩緩開去。
望著倒視鏡裏的兩個曾經的親人,蔣樂樂感慨歎息著,她知道,她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遙不可及。
經過了法律程序,律師接手了這個案子,雖然極力尋找證據,想以攝影師強bao蔣熏衣,蔣熏衣自衛反擊為理由進行申辯,但蔣熏衣勾/引攝影師在先,兩個人有過曖昧的rou/體關係,無法認定當時在廢棄倉庫裏發生關係,是強迫行為,這讓蔣熏衣的案子陷入了死區。
海翔給攝影師的家屬賠償了一大筆錢,雖然家屬在這方麵不再追究,但法不容情,判處蔣熏衣有期徒刑十年(有法律依據)。
麵對這樣的結果,蔣樂樂再次見到了蔣熏衣,已經麵色蒼白的姐姐嘴唇顫抖著,她抓住了蔣樂樂的手。
“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十年……我的青春,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已經盡力了,姐姐……我已經盡力幫你了,你要相信我……”蔣樂樂真不忍心看到姐姐這樣,可法律已經做出了宣判,姐姐必須接受。
鬆開了姐姐的死命抓住的手,蔣樂樂沒有那麼輕鬆,她仍舊希望能有轉機,又在海翔外麵奔波了半個月有餘,卻無法改變判決結果,蔣熏衣入獄了,開始了漫漫十年的牢獄生活,蔣家無法麵對十年的刑期,徹底和蔣樂樂決裂了。
錢真的能通神嗎?有時候道德和正義不會讓金錢在社會上形成人性的毒瘤。
蔣樂樂無法掩飾自己的沮喪,她擦拭下了淚水,開著車回到了海翔,已經扔下海翔的工作半個月,不知道顧東宸是否能支撐住,好在她已經安排了大部分工作,希望回去後仍舊井井有條。
車子在熟悉的路上奔跑著,開到了那片熟悉的公路邊,蔣樂樂停了車,推開車門,看向了遠處的森林,她還記得,她逃了進去,接著被蛇咬了,然後顧東瑞為了救她……那樣的一幕多麼親切。
“東瑞,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離開海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如果顧東瑞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眼光,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是的,問心無愧,她也該和她的丈夫一樣,隻要光明磊落,其他的什麼也不在乎。
關上了門口,蔣樂樂鼓起了勁頭,竟然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顧東瑞,雖然他還昏迷著,她也要回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向他傾述心裏的苦和無奈。
到了海翔,蔣樂樂剛下車,海瑟迎了上來。
“夫人,你在海翔外忙了半個月,人影不見,先生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說等你處理好了一切再回來。”
什麼?
蔣樂樂皺起了眉頭,海瑟是什麼意思?
“先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蔣樂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海瑟是什麼意思,顧東瑞已經,已經醒了?
“是啊,先生醒了……隻是暫時無法離開醫院。”
海瑟顫聲說,他別提多高興了,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先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吃力的話,就是問蔣樂樂回來了嗎?看到先生突然醒來,大家都十分震驚,連醫生都張口結舌,也許是一種愛的力量,讓顧東瑞衝破了身體的束縛,提前醒來了。
“醒了……”
蔣樂樂的麵上一喜,比醫生預期的還要快,顧東瑞真的醒了,下麵的話她什麼也沒有問,而是扔下轎車,飛快地向醫院跑去。
和風迎麵撲來,洋溢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那氣味就好像是他的懷抱,讓蔣樂樂感到無比溫玫和興奮。
他醒了,蔣樂樂的心在歡笑著,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她可以撲進他的懷裏,讓他安慰她的委屈。
他醒了,未來的日子裏,將有安慰她,關心她,她不會在覺得孤單。
奔跑進了醫院,蔣樂樂差點撞上了走來的護士,她麵帶笑容地道歉著,卻仍舊沒有停下腳步,當她推開顧東瑞病房的門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病房裏,病床上,顧東瑞倚在枕頭上,已經睜開了眼睛,護士正在給他喂藥,他的目順著護士的肩頭瞥向了蔣樂樂,眼睛裏靈光閃動,瞬間充滿了渴望,那雙俊朗深邃的眸子沒有因為疾病而有任何黯淡。
他看著她,喝下護士喂的藥水,期待更濃了,麵頰上露出了一個坦然熱切地笑容,這是一個讓蔣樂樂激動,幾乎暈倒的笑容,他真的好帥……
“東瑞……”
蔣樂樂捂住了嘴巴,淚水奪眶而出,是真的,海瑟沒有欺騙她,顧東瑞真的醒了。
“夫人……”
護士聽到了夫人的聲音,忙收起了藥,轉過身,低著頭離開了床邊,微笑著從蔣樂樂的身邊走過,大家都希望他們這對夫妻早日團員,而不是這樣一個奔波,一個默默無聲。
蔣樂樂仍舊呆呆地站在那裏,直到顧東瑞吃力地向她伸出了雙臂……
“我是不是在做夢?”
蔣樂樂看著張開的雙臂,他要擁抱她,於是她飛奔著,撲上了上去,直接投進了顧東瑞的懷中,激動地啜泣了起來,他的懷抱還是那個堅實溫暖,讓她的人和心都融化了。
“是夢……東瑞,抱著我,不要讓我醒了……”她的麵頰用力地貼著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她真不要睜開眼睛,因為一睜開眼睛,顧東瑞可能還是昏迷著的。
“不是夢……樂樂……”他的手指輕輕地***著她的發絲,觸碰著她的麵頰。
那絲絲觸碰讓蔣樂樂的渾身都在顫抖,是的,不是夢,他有問題,有聲音,有感覺,她可以聞到熟悉的味道,洋溢著她的心和鼻腔。
“我昨天醒的……”
無力的手指輕輕地***著蔣樂樂的唇瓣,他一直傾聽著她,感動著她,卻不能起來將她緊緊摟住,現在他終於做到了,再次將心愛的女人擁在懷中,這就好像是一種奢望,當這種奢望達成時,他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