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C市天氣依舊炎熱,我倉皇失措的行走在街上,腦海裏反複回旋著那首《難忘的一天》:陽光正溫暖,一直照進我心裏。如果沒有你,怎麼會有我今天。有時我會想起,和你經曆的故事,那些情景在飛揚,甜蜜又感傷……往事已遙遠,一年又一年……眼淚肆無忌憚的滑過臉龐,行人頻頻回頭,我知道自己的樣子狼狽至極,但己無暇顧及。
恍恍忽忽的,不知走了多久,汽車的喇叭聲響起,是唐雪的X3。上車後,我說我想喝酒,唐雪沒有回答,隻是將車開到超市附近,拎了一件啤酒。
回到家,我拉上客廳所有的窗簾,踢掉高跟鞋蜷在沙發上,狠狠的灌了一罐啤酒。見我心情平靜下來,唐雪終是忍不住問道:“聽說你去經理辦公室鬧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客廳裏隻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地燈,溫暖得不可思議,我看著唐雪道:“三年前的故事了,一言難盡!”唐雪善意的看著我,說道:“說吧,下午我己經請假了。”
我喝了口啤酒潤潤嗓子,稍微理了下思路,說道:“那就從我小時候說起吧!”接著,思緒被拉得老遠,我仿佛看見年輕的自己正緩緩朝我走來……
據說生我的時候,我媽在醫院痛了整整一天,爺爺奶奶聽護士說生的個女兒,當即掉頭回家,爸爸也很失落。爸爸是獨子,他們都想生個男孩好延續蘇家香火。唯有媽媽對這個剛生下來的皺巴巴的女嬰疼愛有加,拿她當寶貝似的寵著。
幸好,我遺傳了爸爸的聰明以及媽媽較好的容貌,脆生生的一口一個“爺爺奶奶”,漸漸的,全家都喜歡上我。爸爸也曾想過,再生一個,或許就是兒子,但那時爸爸是供銷社一個小小領導,計劃生育又是執行得最嚴格的時期,如果為了兒子丟了工作,以後拿什麼來養他?於是此事就擱淺了。
轉眼就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那時候爸爸剛辭職下海,媽媽要上班要照顧爺爺奶奶還要打理家務,忙得不可開交。剛滿四歲,媽媽就把我送進幼兒園,我也異常懂事,不哭不鬧,媽媽說了句“敏敏乖”,就趕去上班了。
誰知課間休息後,我卻忘了教室是哪間,我們那兒的幼兒園跟小學是挨著的,左邊的房子裏幼兒園教室,右邊是小學,我稀裏糊塗的摸進一年級的教室,在最後一排坐下來。
巧合的是,這個班恰好有位剛升一年級的同學,不想離開幼兒園,陰錯陽差的在開學第一天跑回幼兒園那邊去了。
於是,我們相安無事的過了十多天,最後老師點名才發現,但那個孩子死活不肯上一年級,賴在幼兒園教室裏打滾撒潑不走。媽媽問我想上什麼,我說反正是上學,幼兒園跟一年級也差不多,就上一年級吧。於是,我成了班裏最小的孩子,當時才四歲。
出人意料,我的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很多光環罩在我頭上。那時爸爸的生意有了起色,媽媽辭職在家當家庭主婦,爺爺奶奶見我如此爭氣,也覺臉上有光,對我格外疼惜起來!
很快便念到高中,高二的時候,老師鼓勵我們報名參加高考,說可以提前感受高考的氣氛。於是我報名了,或許是上帝十分眷顧我,我居然考上了C大,C市最好的大學學府。家裏那個樂呀,謝師宴送學酒辦得風風火火,人人都稱讚蘇家出了個天才女兒,15歲上C大。
說到這裏時,我仍然能記起自己童年那肆無忌憚的明亮笑容,隻是感覺隔了幾個世紀那麼久遠。唐雪好奇的問道:“15歲就上大學,你現在多大?”我笑,答道:“19歲大學畢業,畢業三年,現在2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