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即便它還沒有死,但是,這裏哪兒有缺口可以讓它逃走呢?”凱沃斯看著木訥的梅菲斯特,皺著眉頭思索著。“給我個火把!!!”他對著阿萊克斯喊了聲。阿萊克斯一邊將自己的火把遞給了凱沃斯,一邊吩咐大家去把大廳裏還完整的蠟燭統統點亮。一時間,整個大廳似乎恢複了點生氣。在一些不容易被燭光照耀到的陰暗角落,阿萊克斯吩咐傭兵在那裏駐足站崗。在副隊長的指揮下,大廳裏布滿了手持火把的傭兵,一些從密斯特駐紮區趕來的防衛士兵也臨時被阿萊克斯的不可置疑的領導風範所引導,大家搜尋著每一處牆壁,或是用武器去敲打磚石,或是把耳朵湊上去聽聽牆壁後是否有空氣流動的聲音。凱沃斯搬開堆積在地上的部分碎石,清除視野裏任何可能的藏匿地點。
什麼都沒有被發現。
重新返視阿比斯消失的地點,凱沃斯仔細的檢查著阿比斯遺留下的汙血的痕跡。如果說一個略小於成人的怪物,想要在黑暗中,在兩個戰士的眼皮底下偷偷溜走,不管它是變成蛇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摩擦地麵的動靜一定會被察覺。周圍的環境也沒有可以被推開的暗門或是可以砸開的假牆。如果是上述兩點,那麼開啟的聲音也不會被他們兩人忽視。
還有,主教和他的僧侶們去哪兒了,為什麼尋遍教堂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
除非,他們是化為了煙霧,消失在了風中,要麼就是化成了流水,沉到了地下。
凱沃斯思索著,抬頭看向天花板,由於整個大廳裏此刻已經燈火通明,所以連天花板上精美的壁畫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渾然一體的穹頂刻畫著聖提亞國王軍經曆的大大小小的征戰場麵。巴哈姆特親王和他的護國八庭柱爭戰的身影被描繪成了壯闊的史詩,供人永遠的仰視。在這些大人的畫像上動手腳,想必聖提亞的人自己心理都很難接受吧。所以,現在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他們到了地下。
輕輕地用長劍敲擊著地麵的板磚,咚,咚,咚,咚,嗒。
最後一次敲擊的地點,離阿比斯消失的地方不遠。一塊地磚上,如果不細細查看,很難在碎石和垃圾中,發現察覺到阿比斯的血跡在這個地方滲入了地磚的夾縫裏。凱沃斯轉而用劍尖插入夾縫,使勁撬動,諸多傭兵也跟著前來幫忙,在眾人的奮力打砸撬錘下,這塊瓷磚雖然表麵破碎了,但是,露出的合金的材質告訴著人們,這不僅不是一塊普通的地磚,其厚度和堅固程度也遠遠地超過了人們的計算。
“都讓開。”
背後傳來了梅菲斯特的聲音。大家回過頭去看時,發現梅菲斯特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麵容稍許已經恢複了一些從容和自信。她從為她讓開一條路的傭兵隊伍裏走過,徑直來到這塊地磚前,舉起了自己的大劍,美目緊閉,然後輕念咒語,眾人熟悉的紫色光芒又覆蓋了大劍的全身,隨後,梅菲斯特將劍刃落下,,使大劍毫無阻力地插入了整塊合金地磚之中。
“破!”
梅菲斯特怒喝道,淩厲的狂風在劍刃的表麵形成,風刃極速地轉動著,瞬間就把地磚切割成了數十片碎塊。這些碎塊順著地磚下露出的樓梯嘩啦嘩啦地滾向了地道深處。在這個樓梯的入口處,凱沃斯看到了之前他聽到的黑暗中,主教拉下的那個拉杆的本體。
“就是這裏不會錯了。”凱沃斯心裏一陣釋然。抬起頭,他和梅菲斯特的眼神對撞在了一起。兩個戰士一時間心領神會。
“阿萊克斯,守住樓梯口,讓大家分散開來,緊盯所有牆麵和地麵,免得有任何人從這些地方逃出來”梅菲斯特完全恢複了隊長的自信和權威,隨後,她對著凱沃斯說“至於你,來吧,和我一起一對一的麵試一下,看看你有沒有資格進我的隊伍。”
“剛才那場戰鬥不算麵試麼?”凱沃斯漫不經心的反問道,同時,他彎腰舉起之前衛兵掉在地上的盾牌,試了試重量,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剛才隻是第一輪呢,接下來你的表現我可是很期待喲”梅菲斯特把長劍捆紮在了背後,重新將左輪手槍裝填完,然後,又在腰間捆上了幾個手雷和彈夾,示意手持盾牌的凱沃斯走在前麵。
“好的,老板,你說了算。”
凱沃斯用左手將盾牌舉在身前,然後,右手單手持劍,架在盾牌上,以一個防禦的姿態走下了通往地道深處的樓梯。梅菲斯特手持左輪手槍,緊跟在凱沃斯後麵。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在剛才的殊死戰鬥中,已經建立起了戰士之間的信任。
密斯特大教堂的地道很深很深。
但是,阿比斯的血流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