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也許八點多,也許九點多,不過她沒法去注意具體幾點了,她躺在門廳的地板上,四肢和大腦都不聽使喚,意識跳出了她的身體,飄在空中俯瞰著她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樣子:她在自己家被人用電擊器放倒了。
因為她冒失的把這個假冒的快遞員放進屋了,對方電她的同時還用腳把門關上了,整套動作幹脆利落,她措手不及。
不知過了多久,她發黑的視線內漸漸有了光線,眼前的影子好像是個快遞員的身影,她劇烈喘氣:“你是誰?”一掙紮,她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了。
模糊中,聽到一個聲音:“你就是那個公眾號‘過來者說’的運營者,雲憶昔?”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的稱呼她了,四肢被綁,視線還有點模糊,此刻的她隻有聲音才是自由的:“你到底是誰?”
“你見過死人嗎?”
死人?她應該見過,她腦子裏偶爾會出現那慘烈的畫麵,好像是一場車禍過後,死者腦漿崩裂一地,殘肢變成肉泥貼在馬路上,唯一完好的是兩隻小腿,屍檢的工作人員用鏟子收屍……
那人繼續發問:“你曾經想要怎麼死?”
怎麼死?那得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希望不要太痛苦,燒炭、煤氣、安眠藥等;如果心情不好,大概想要和那貼在地上的肉泥一樣,越慘烈越好。
憶昔渾身冒汗,安靜的夜晚裏,周圍隻剩下她的喘氣聲,來人繼續說:“血液是個神奇的東西,它在你身體裏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存在感,可它如果不在你身體裏了,你整個人活不過幾分鍾,那種沒有血色的灰白的死人臉,我見過,並且最近天天都夢到。”
“因為人是你殺的?”
那人並不回答她的話:“很抱歉我不能按照你想要的死法去殺你了,因為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為了洗脫一個人的罪,如果在他被關在看守所期間,有一起一模一樣的案子再次出現,他就會被證明是無辜的,就會被放了。”
“你目的不是為了殺人?可你還是要殺我!”她劇烈掙紮,無奈自己手腳都被很細卻很結實的紮帶綁在了椅子上,這把椅子,是她書房裏邊的,是全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有扶手的。
她被綁的姿勢非常的不雅觀,總讓她想起《金陵十三釵》裏那個被日本鬼子綁在椅子上輪了的悲慘妓|女,臥槽!
其實她剛洗完澡,渾身隻穿了浴袍和小內內,本來挺保守的浴袍現在變成了欲拒還羞,她白色的小內內,則大方的呈現在來人眼前。
來人剛剛戴著鞋套參觀完她的房子,二百多平的公寓,挑空客廳上有石膏吊頂,吊頂裏的一圈燈光被全部打開,整個房子十分亮堂。
可惜客廳的窗簾全部被關上了,要不然別的樓房上可能會有拿著望遠鏡的好色之徒發現她的窘境。
她腦子終於靈光一閃,認出了來人是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