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為何要那般說?這本就不是娘娘的意思,這般就承認了,豈不正是如了她人之意?”紫鵑嘟嚷道,“這下可好了,不知道別人又會怎麼在後麵戳娘娘的脊梁骨了。”在她看來,自家娘娘就不該那麼承認了,實話說出來不就對了,方正這事兒本來就是皇上的意思實話說出來不是還有皇上作證嗎?
鬱清自然明白紫鵑心裏的想法,卻是不便敲打她隻是道:“無論哪種說法都是錯,大錯和小錯之間自然是擇小錯而行之。”
紫鵑看向她,聽得似懂非懂意味不明。鬱清卻也不再理她,獨自閉目養神。
此行徑直去往北宮,張錦芯鬱清是怎麼都會去問候一番的。
還未跨入那斑駁蕭索的宮苑牆門,便聽得裏麵砰砰落地的瓷器聲響,在分外淒涼寂靜的北宮宮苑內顯得十分刺耳。她毫無壓抑的咆哮聲從破落腐朽的雕花木門中傳了出來,如市井潑婦一般,“誰要她的東西?誰稀罕她的東西?安黛墨那個賤人,害得我還不夠嗎?送這些東西來,通通是做給人看的吧!她會有這麼好心?哦!對了!這些一定是有毒的,她想置我於死地!對!一定是這樣的!她設計沒有害死我,所以不放心,這些定是有毒的,這糕點,這衣服,這棉被,這碗……哈哈哈哈,休想!她休想毒死我!”隨後又是一片刺耳的磁碎之聲。
她如同瘋魔了一般,與當日顏如玉被禁時完全是兩個模樣。
鬱清聽著她已近乎癲狂的聲音,冷笑一聲,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室內淩亂找不到一絲可落腳的地方。身後的宮女們立即聰明的上前收拾清理出一處幹淨的地方來。
張錦芯見突然有人進來一愣,隨即用極致尖銳的聲音吼道:“大膽奴才!這是本宮的寢殿,為何不經通報就擅自闖了進來?本宮要治你們的罪!將你們打得屁股開花!哈哈哈哈……”
張錦芯兀自的笑著,突然一轉臉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鬱清,整張臉瞬間扭曲不複往日的嬌豔模樣如同地獄滿腹怨氣的厲鬼一般急急地向她撲來,嚇得紫鵑和素雪兩人臉色恰白卻是立馬反應過來死死的擋在鬱清身前。
張錦芯未走兩步便被一旁的宮女們死死拉住,隻能淒厲的叫喊著:“安黛墨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你害死了那麼多人,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才是賤人呢!你們都是賤人!你們千方百計的想害娘娘不就是嫉妒她受寵麼?你們想要萬千寵愛就去皇上哪裏爭啊!爭不過別人難道還是別人的錯了嗎?真可笑!什麼水性楊花?要不是皇……”素雪說道這裏卻是疾疾的止住了嘴,總不能將這般辛秘之事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吧?暗自懊惱今日自己怎麼就這般沉不住氣呢?說到底,最痛苦的還是自家娘娘,有心愛之人卻是永遠隔離還要被逼做他人之婦,更平白擔了個“水性楊花”之名。
古來的規矩:好馬不被雙鞍配,好女不嫁二夫郎。
水性楊花?被人這般說鬱清卻是毫無羞恥之感。第一,她是現代人,所受的教育和思想與古人全然不同,更沒有古人那變態的貞操觀念,什麼好女不嫁二夫,對她來說如同句笑話。第二,即便是她跟了另一個男人,用在前世那也隻能說她是離異再婚,何來水性楊花之說?
人便是這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總想著有某一處能勝過別人,哪怕是口頭勝利也好。你越優秀,別人就越是想著法兒來找出你的汙點和不足。
倒是今日素雪的態度讓鬱清有些驚訝,想不到平日裏溫溫柔柔的她居然也有如此彪悍的一麵,倒像了半個紫鵑,無疑她是氣憤的。
“……嗯,對!素雪姐姐說得都是我想說的,你才是賤人!”紫鵑立即在一邊補充道。
張錦芯癡癡的笑了:“嗬,我們害她?當年若不是她,我的孩子會掉嗎?若是我的孩子還在我用得著如此嗎?安黛墨,我恨你是恨到骨子裏了!用了那麼多方法都未能替孩子報仇,賤人果然是命長!呸,賤人!”
她話音剛落,便狠狠挨了兩個大嘴巴子,紫鵑狠狠的說道:“你如今是什麼身份?娘娘又是什麼身份?別一口一個賤人的叫著,你叫一次我打你一次。”
“嗬,果然是狗仗人勢,忠心得很吶。”
“你孩子那件事我聽說過。隻是我很好奇,當時我們應該是並不認識的,你為何會去到佛殿,我又為何會害你和你的孩子,這些你都想過嗎?”鬱清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