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悅悅手上拿過玉佩,然後說道:“鄭叔叔,爸爸,悅悅,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裏,我不能一輩子帶著盛孺實的假麵具活著,這對盛孺實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所以我已經想好了!”
天賜話音一落,他沒有關注到看著他的那三雙眼睛何等的詫異,尤其是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之後,那三雙眼睛已經直勾勾地瞪向了他,好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瞪出一個洞來。而他好像什麼都沒察覺到似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迅速拿起茶幾上的那把水果刀,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割了一刀。
食指被割破了,鮮血從食指上湧了出來,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右手拿著的玉佩上,天賜就這麼任憑鮮血一滴一滴左手食指的那道傷口裏流出來,一滴又一滴,也不去止血,就這麼看著那些血一滴又一滴地澆灌著那塊玉佩。
“你在幹什麼?滴玉佩血一滴就夠了,幹嘛要這麼多?”悅悅最先反應過來,從玻璃桌上的放著的那包抽紙包裏抽了幾張,動作非常急,好像如果再慢一步天賜的血就會被流幹了一樣。
她急忙抓過天賜的手腕,輕按著他肩膀,示意讓他坐下,天賜坐下後,悅悅也坐了下來,然後用紙巾輕輕地擦著天賜的手指,那手指已經不再滴出血來了。但是她還是想擦一下,因為傷口很深,然後她又問劉媽要了一個創口貼,將天賜手指上傷口仔仔細細地包紮好。
這樣子就像是在包紮自己的手一樣那麼仔細。
天賜的眸光柔和了許多,心中湧現了許多暖流,讓原本墜落冰窟的心開始慢慢回暖,像是在冰窟生起了火堆一樣。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或許今天是他最後的幸福吧!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盡量不要碰水,不然傷口會發炎的!”悅悅小心地囑咐道。
“……”
半晌,天賜才緩過神來,輕輕地對悅悅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緩緩地從悅悅的手中撤回自己的手,他覺得他應該和她保持一些距離。
悅悅見他撤回了自己的手,剛想伸手去抓,腦海裏似是閃過些什麼,又放下了準備去抓的手。
“給,叔叔,爸爸!我想家了,我想阿瑪額娘了!我想那個世界的皇兄皇姐皇妹,皇弟了,我想我的祖父了!所以請你們幫我回去!謝謝你們!”天賜將玉佩遞給鄭教授,然後這樣說道,再給他們倆深深地鞠了個躬。
鄭教授接過玉佩,望著天賜,用長滿老繭的手拍了拍天賜的肩膀,笑著說道:“其實我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笑得極為慈祥,極為和藹。孺實的肩膀是不硬的,但是天賜的肩膀很硬。
鄭教授拍了三下,就馬上停了下來,這天賜的肩膀真的太硬了!把他的手都拍痛了!
“媽媽,沒什麼事,我想回房了!”天賜向他們再鞠了一個躬。
然後他便轉身向樓梯口走去,鄭教授說的那些話他是聽到了,肯定是聽到了。他離開的背影很高大,但卻很悲涼。
剛才下樓時他的左手是完好的,但是現在食指上卻多了一個創口貼,這個創口貼雖然貼在了盛孺實的身體上,緊緊地貼在盛孺實左手的食指上,但卻深深地印在了天賜的心裏,怎麼摘也摘不掉,這是這輩子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為他貼的,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多星期,他會一直戴著這個創口貼,不會去動手摘掉它,因為他舍不得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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