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心見媽媽跑得這麼快,暗暗歎了一聲,拉起悅悅的手,越過盛鳩添準備向樓梯口走去。
“悅悅!”剛走幾步的朱墨心和悅悅心中一怔,腳步不自覺地停下了,和悅悅拉著的手在兩人的腳步停下時,也隨之鬆開了,兩人清秀的臉上皆是詫異,但是她們都沒有轉過身。
這個聲音是從盛鳩添嘴裏發出來的。“悅悅,如果你哥哥身患絕症麵臨著死亡,需要你犧牲你最重視的東西才能救她,你會選擇為他犧牲嗎?”盛鳩添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言語不再是像剛才一樣的尖銳,而是充滿了無奈。神情也不像剛才那般嚴肅。
他想悅悅肯定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朱墨心還在這裏,有些話,他真的不方便明說,如果明說了就會將會天翻地覆。
悅悅聽到盛鳩添問的問題之後,她的確明白這個問題其中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更明白盛鳩添說這話的用意,他希望她不要忘記哥哥,那個不知道怎麼樣的真哥哥,而那個她那最重視的東西就是她的愛情。盡管是這樣,悅悅聽到他這麼問,心中還是陡然一驚。
哼,原來他早就看出了一切,看出了她與天賜這荒唐至極的愛,看出了她與天賜之間慢慢滋生的罪惡的萌芽,看出了她與天賜那不倫的愛情,這場不倫卻早已深陷的愛戀終究會傷了所有人,天賜不是孺實,但是他卻隻能是孺實,她的哥哥,所以他們始終無法在一起,就算有愛,也隻能深深地藏在心裏。
“爸爸,沒有什麼可以比得上哥哥,如果要我失去最重視的東西去換取哥哥的生命,我不會有一絲的猶豫。”
悅悅不知道怎麼了,她覺得自己說出這句話後,身上所有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好累好累,心中感到一陣抽痛,拚命用牙齒咬住嘴唇,直到咬出血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她口腔裏,但是她還是沒鬆開緊咬著嘴唇的牙齒,十指收緊,握緊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手心裏,手心絲絲疼痛傳來,但是她卻絲毫未覺,手心傳來的疼痛都被心裏的劇痛深深地掩蓋了。
悅悅艱難地抬步向上走去,一步一步,一旁的朱墨心跟著她一步一步走,之前是朱墨心拉她走,悅悅跟著她的腳步,現在卻成了她跟悅悅的腳步。剛才姑父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悅悅很愛孺實表哥,這些姑父不知道嗎?姑父問這個問題,不是明知故問嗎?明明知道了答案,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奇怪!
“這樣就好,悅悅,得與失之間都是有關聯的,希望你能明白!”盛鳩添背對著悅悅說道,但是他知道她已經走上樓了,可他也知道她聽得到。
悅悅確實聽到了,當然也明白了,順著自己的心走,將會失去哥哥;而逆著自己的心走,失去的則是自己的愛情。在她這裏,什麼都是得,但是什麼也都是失,說起來不就是哥哥和自己的愛情兩個當中選一個嗎?她這樣的初戀,她這樣的愛情本來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來的快,她是來得及碰它的,但是卻是不能碰,也不敢碰,所以終究是錯過了。她也時常在想如果她真的愛上了嚴峰,或者是天賜不是附在哥哥的身體裏,而是附在嚴峰身上,或許他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波折了,不對他們從來就沒有開始,也不能開始,她和天賜哪來的波折。
想起來真是可笑,她真的發現愛上的第一個人竟是自己的哥哥,一個不是哥哥的哥哥,愛上這樣的哥哥才是真正的苦海,愛不能說,無法表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再也回不來,想起來,她倒真的希望自己愛上的確是盛孺實,不是他寄居在他體內那縷來自異世的孤魂,這樣至少可以真正的每天看到他,他也不會離開她,更不會消失在她的世界裏,永遠不再回來,最後給她留下的隻有那一段段美好卻又痛苦的記憶。
悅悅從她發現了自己的感覺後,就早已想通了一切,所以為了她哥哥,也為了她自己,她選擇了嚴峰,背離著自己的心走。
……
悅悅和朱墨心回到房間,悅悅打開電腦,讓朱墨心上網,而她自己則拿起剛才放在電腦桌旁的複習書,坐在床邊仔細地看著,那認真的樣子讓朱墨心看著都快不認識悅悅了,在她的印象中,悅悅看書從來就沒有這麼認真過。注明,除了看小說以外。朱墨心也沒上去問她怎麼了,轉過身走到電腦桌前,坐了下來,然後準備上網聊天。
悅悅這麼認真地看書,隻不過是想轉移注意力而已。悅悅看著書但是手卻一直在捂著那半邊剛才被盛鳩添打過的臉,那半邊臉還是很紅,不過比起剛被打的時候的樣子,顯然褪去了許多,看來盛鳩添沒有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