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澤看著那張臉雖是稚嫩的,可神色有說不出的滄桑憂傷,這樣詭異的結合他原該覺得可笑的,可他笑不出來。
無澤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個最苦的人不是他無澤,而是眼前的少主。為了複仇,為了擺脫仇人追捕,他不惜修煉了最易走火入魔的功夫,讓自己的身體發育的極為緩慢,還要經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經脈錯亂帶來的痛苦。
今年少主是多少歲了,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莊主和莊主夫人那般風華絕代,如果一切沒有發生,少主該是個迷倒眾生的俊俏少年兒郎吧。
“我知道了,你起來吧。”宋月末拍拍他的肩膀,看他臉色蒼白,內傷是有的,不覺有些內疚。但他不後悔。
“方才是我急了,對不住了。”
無澤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宋月末軟下態度他反而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內疚讓他分外難過。
“少主,屬下不是……”
宋月末自顧自說道:“逃亡著一路是你們一直伴著我這個落難少主,吃了多苦,遭了多少罪,這些我都記在心上,一輩子。你們不光是我的手下,還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這麼一說無澤心裏更不是滋味兒,他尷尬地站起來,“屬下不是那個意思,是……”
宋月末擺擺手打斷他,“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也知道辛伯的態度了。”
“不是這樣的,少主。我們隻想你好,辛伯他……”無澤不知該怎麼表達,最後被自己氣得‘哎’了一聲。
“你信我,辛伯那裏是我的事情,你們都不要管。”
無澤耷拉著腦袋道:“可她知道的太多了,屬下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才出此下策。”
“休得再提。如果我父親在世,絕對不會希望我為保全自身,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雖然我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但我也有我的底線。”
“哦,知道了。”無澤摸摸後腦,怎麼覺得哪裏不對呢。
宋卿似夢似醒之間,忽然覺得手臂處癢癢的,動又動不了,閉著眼睛,嘴裏嘟囔:“綠蘿你給我死開,你是不是把我的手當豬蹄兒啦?”
一聲低笑聲後,熟悉的聲音道:“快,吃豬蹄!”
宋卿利落地睜開眼睛,入眼卻是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大頭,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下她的鼻尖。
“哈哈……”
大頭移開,漂亮的月寶貝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宋卿心尖一澀,眼睛一酸,淚流下來,“月寶貝……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你姐我差點沒掛在這。”
看她委屈的樣子,宋月末心裏也是一酸,眸子不自覺地微濕,他咬咬牙把這惱人的感覺逼回去。佯裝出一張揶揄的笑臉,“哎呦,幾天沒見,你這是唱的哪一出戲,包公出巡還是審烏盆?”
宋卿瞬間忘了自己還在悲泣的事實,柳眉一豎,道:“滾粗~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姐,好歹我也陪你睡覺睡了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