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高興了。”李氏不自然地笑了笑,恐怕她不信似的又道:“你們都是我心尖兒上的肉,我怎能不心疼?隻是啊,我擔心啊。”
“擔心什麼?”
“這不明擺著嗎,你想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竟要和一個和尚單呆上一個月。”李氏滿臉愁容地搖搖頭,“你看著吧,不出三天,這謠言就得滿天飛。這不比死還嚴重嗎?”
宋卿錦眼珠一轉,心道:原來在這等著呢,好狠的手段。
不過,正合我意。
李氏身邊的藍英咳了一聲,對著門口方向福了福,“請老爺、夫人安!”
兩人看向門口,隻見錢千月和宋濂書站在門口。
李氏見錢千月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不禁有點緊張,她詳裝鎮定,拔高聲音,厲聲道:“你們這些丫鬟,老爺夫人來了為什麼不通報?養你們有什麼用?”
滿屋的丫鬟都惶恐跪下來,垂首直說‘不敢’。
宋濂書連忙上前笑著解釋道:“母親別生氣,是兒子的讓她們莫作聲的。是怕她們一嚷嚷又得是一番折騰,到時反而對您病情不利,那豈不是兒子的罪過了?”
錢千月也慢慢地踱步上前,笑道:“您兒子是孝順你呢。”
宋卿錦笑著對二人福了福,“父親,母親。”
“乖~”錢千月摸摸她的臉,偏頭看著李氏,笑道:“錦兒對您真是孝順,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嫉妒了呢。”
宋卿錦順勢抱著她的腰身,軟軟說道:“錦兒也孝順母親的~”
李氏神色有些許不自然,幹笑了兩聲,“快坐,快坐,站著做什麼。”
早有丫鬟拿來椿木圓凳放到床邊擱著,二人坐定後關切問候李氏的病情,錢千月道:“您方才說的話我聽見了,不得不說我們才多大年紀,哪有您經曆的事多。不過人這輩子,誰不經曆些閑言碎語呢。就說我吧,外麵還傳我是個母夜叉,不孝長輩,刻薄兒女。您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誰是?——這是此時李氏和宋卿錦共同的心聲。
“這個當然了,誰敢說你不孝順,我老婆子第一個不放過他!”李氏歎了口氣,話鋒一轉,“但這件事上著實不好辦,你說卿卿和一個大和尚呆上一個月,終歸不成體統,這是將話頭直接送給人家嚼。”
宋濂書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哪裏有那麼嚴重,卿卿才多大的點,什麼人這麼無聊會編排那些無聊的東西。再說,久然大師在淵國的名聲,不會有人造次的。”
“你們男人如何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我是想著,不然去安靈寺求求主持方丈,讓請久然大師來家給卿卿治病豈不好嗎?”
錢千月低低笑了一聲,“這謠言如何讓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卿卿傷勢很是沉重,不然醫術高超的久然大師也不會要用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卿卿的安危,您說對不對?”名聲那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救命,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