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走後,宋月末坐在案幾前,垂盯著自己放在幾上緊握的雙手,眼神迷茫。
誰都不能了解他此時的心情,就連他自己也不能。他的心感受著從未感受過的強烈情感,他隻知道她不能死,決不能死。到底宋卿為什麼不能死,他真的沒有個明確的答案。
許是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太久了,太孤獨了,突然遇到一點溫暖就抓住不想放手。宋月末如此想著,釋然一笑。
既然我身在幽冥暗黑之地,那你就必須陪著我才是。如果你敢死,我便滅了宋府所有的人命,讓他們先陪著你。等我完成自己的使命就來陪你。
做好決定後,宋月末反而身心輕鬆。他進入小佛堂,和安氏交代了一會兒,出來後毫不猶豫的直接奔出府去。
小半天過去了,錢千月等的好不耐煩,她喚來錢貴,急聲詢問道:“怎麼樣,聽風樓可有回複,多早晚能行動?”
錢貴恭敬斂目回複道:“聽風樓的人已經行動了,請您靜候佳音就是了。要小的說。這聽風樓還是信得過的。”
“但願吧。”錢千月眉間愁意不減,兀自煩惱。
欣蕊急急走進來,“夫人,安靈寺的戒嗔大師前來拜訪,說是有要事相告。”
“快把大師請到西偏堂裏。”錢千月心髒跳地極快,手指緊緊摳抓座椅扶手。戒字輩的僧人,在安靈寺是僅次主持的輩分,一定是有十分要緊的事情才會親自來。她在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她最最不想聽的消息。
宋卿錦最先收到戒嗔大師來府的消息,輾轉讓五兒轉給她的姐姐藍琴耳裏,藍琴緊著這就告訴了李氏。
“西偏堂?嗬嗬……錢千月居然會怕啊,多新鮮的事啊。”李氏猶自笑了笑,“來,快給我更衣,這麼好看的戲碼不看怎麼能行?”最好能看見錢氏聽到女兒的噩耗一病不起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李氏這般想想就覺得心裏爽快,直崔著丫鬟快些動作。
西偏堂門外,錢千月深吸一口氣,跨入門內。
戒嗔大師長著一張極為嚴肅地國字臉,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錢千月見了心中壓力更甚。
“戒嗔大師有禮。”錢千月努力維持平靜表情,手緊緊攥著錦帕子,“大師可是帶來了什麼消息,若有什麼盡管直言,小婦人挺得住。”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驚慌。且看看這個再說。”戒嗔大師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來。
錢千月疑惑地接過來,打開才看了幾個字,就聽李氏連哭帶號的聲音,“我的可憐的孫女啊,可是我的孫女回來了?”
李氏由一幫丫鬟婆子簇擁著,呼呼走進來,一見戒嗔大師不禁嚎地更加厲害,扯著他的袖子,“我說大師啊,我孫女可是在安靈寺走失的,你們可得負責到底!”
戒嗔大師被她撕扯的為難之極,“施主,您且看書信就是了……”
“什麼書信?我管你什麼書信,我隻要我的寶貝孫女!你還我孫女……”
錢千月趁著李氏鬧的時候看了書信,她抬頭看向李氏,嗓音透著愉悅,“母親,您這不用再擔心了。咱們卿卿被久然大師所救,正在寺中養傷呢。”說著,眉眼帶笑地揚揚手中的信箋,然後笑著放到李氏手上,“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