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格別有深意地看了宋卿一眼,宋卿一聳肩,端起茶碗悠然抿了一口。
宋卿錦坐到矮幾邊,用手拂過琴弦,隨後食指一挑,一串又一串婉轉悠揚的琴聲在竹樓中遊走尋覓,讓人醉心其中。
宋卿托腮歎氣,目前為止,女主的魅力武器又多了一樣——讓人沉醉不已的琴技。
她還真是一語成讖,竹樓對岸的竹林中,兩個風姿卓越的男子負手而立,其中一人一身綠衫,動作隨意悠閑,正是遲程昱是也。而他身邊的少年一身上等的紫色素緞,繡著雅致的竹木暗紋,頭上帶著羊脂玉發簪,手上拿著一隻碧玉長簫。更襯得皮膚白皙幾乎透明,嘴唇是淺粉色,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半眯著,竟比女孩還美上三分。
一時,琴聲止住,遲禦寒嘴角溢出一聲歎息。
遲程昱笑道:“怎麼啦,七皇子,動心了不成?”
“我素來說你是個俗物,果然不假。聞其琴聲,知其人物,想必彈琴的女子是何等的超凡脫俗,不容你褻瀆。”
遲程昱搖搖頭,歎道:“無趣的男人,你這樣以後怎麼討得到媳婦?”
遲禦寒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你也小心著點,要是你母親看到你和我一起,又要跟你磨牙了。”
“不要提她,你都沒看見她在錢氏麵前那副討好的樣子,連自己女兒被打了也不知理論理論,真真氣煞我也,你說我爹那麼正氣耿直,偏生母妃她……”遲程昱一甩袖子,皺眉道:“不提也罷。”
遲禦寒暗自想道,端王妃的行為定是端王的授意,隻是端王那人實實是個偽君子,麵上剛正,不沾任何勢力,實際上暗地裏讓妻子向錢千月示好,就算以後出事也不過是婦人之間的交往,不足道哉。
遲禦寒淺笑,“你既氣憤,就出手教訓去,多大的事?”如果有人敢這麼欺負我的親人,我早就將其五馬分屍,千刀萬剮。隻是我天煞孤星的命格,有親人朋友也是相互利用算計,更無人要去保護。
“哎~那是他們女孩之間的事,我一七尺男兒如何能插手,你不知道,諳希丫頭也不是省事的,細論起來也未必占理。隻是我是她哥哥,無論對錯都是向著自己人的,看見她被打了,心裏不舒服罷了。”
提起這茬遲程昱頗為煩悶,打起精神,轉了話鋒,“我能猜出是誰在彈琴你信不信?”
遲禦寒倒是來了點興致,“你聽過這位姑娘彈琴?”
遲程昱搖頭,“沒有。但我就是知道,今日那竹樓中所有的姑娘中,隻有她有這等雅致情懷,斷乎錯不了。”
“說的這麼玄乎,你又沒聽過人家彈琴,就一口咬定是人家談的琴。”遲禦寒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相信’三個字。
“我今還真有這個自信。不然咱倆打個賭,就賭……”遲程昱想了想,“這樣,誰贏了就可上對方的馬房中挑一匹馬,如何?”他早就看上了遲禦寒新得來的大宛名駒,如今正好是個機會,卿錦你要爭氣啊。
“有何不可。就跟你賭這一回。”不知為何,他對那琴聲有種莫名的魔力,侵入他的心扉,絲絲麻麻,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