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宋卿錦急得掉了眼淚。
“莫哭,莫哭。祖母心疼,不哭了啊……”李氏哄了一會兒,宋卿錦才漸漸不哭了,“我倒不是因為那些金銀之物,隻是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念想,我若守不住,以後如何有臉見她?”說罷,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的乖乖孫女。祖母有辦法。”
宋卿錦抬頭,臉上還掛著淚水,眼神期冀。
李氏用帕子給她擦了,“對,當日我替你留了個心眼兒,偷偷地給你留了幾件鋪子。私心裏想著,你若是個成器的就交給你自己打理,如今正是好時機。但有一條你要記住,這事兒你不能讓那邊的知道。你可明白?”
宋卿錦隻當是無望了,沒料到有意外之喜,喜道:“孫女明白,一定會守口如瓶。”
“好,得空我讓人給你送去。”
宋卿錦心想,那些死物便先寄存在錢氏那裏,早晚有一天,她要錢千月一分不差地吐出來!
倒是這些鋪子,自己可以依據前世的記憶賺上幾筆,不是更有利可圖嗎?
宋卿錦走後,藍琴問道:“老太太,如何將那些鋪子給大小姐?”
李氏渾濁的眼睛帶著絲絲精明狡猾,“你知道什麼,我不會經營,那些鋪子每年都賠上好多錢,實在燙手。再說,卿錦不知道她母親的嫁妝都在我的手裏,若是不給她些堵她的嘴,再鬧到錢氏那邊去,豈不沒臉?”
“幸而錢千月是那樣不可一世的性子,況她家可是江南第一首富,早就把她那點嫁妝給忘了。這才落到我的手裏。”李氏說道此處,從喉嚨深處傳來一陣伴著痰動的低笑聲。
她出身寒門,深知沒有錢財在手的苦處,所以對賀蘭氏的嫁妝窺視已久,終於盼到賀蘭氏死了,她便一口吃進口裏,並且死也不會吐出來,就讓宋卿錦記恨錢千月吧。
藍琴垂首輕輕給李氏捶腿,笑道:“老太太聰慧,奴婢佩服。反正她們水火不相容,大小姐永遠想不到她娘的嫁妝在老太太手裏。”
“那是,憑她和錢千月掙個你死我活,頭破血流,最後得利的還不是我。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藍琴停了手,目光疑惑:“那您是希望錢氏贏,還是大小姐贏呢?”
李氏示意她不要停手,緩緩說道:“大小姐?不中用的。隻要宮裏的錢貴妃不倒,錢千月就不會倒。不過,如果那丫頭運氣好,說不定能熬到錢貴妃倒台,也未可知呢。”
“這不太可能吧。”
李氏歎道:“傻丫頭,這天下的事情變化莫測。你瞧後街的蔣氏一門,往日是何等的風光,誰想一夜之間就被抄了家。那平時耀武揚威的夫人、小姐、奴才像牲口似的拴成一串當街發賣,那場麵當真是……”
“我看大丫頭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萬一咱們真有那麼一天,說不定她能幫上忙……”李氏的渾濁的眸子閃著絲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