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跟木可人都是人質,可是現在,她要先送木可人去死。

謝涵的肚子已經是高高隆起,已經有六個月了。

這個孩子,檢查過後,是個男孩兒。

anthony雖然很冷血,不過貌似也還挺稀罕。

好了,自己肚子裏暫時有個護身符,所以她要趁機弄死木可人。

這個賤人,這麼可恨。

她扭曲的麵容,落入了木可人的眼簾,讓木可人仿佛見到了一頭猙獰的惡狼。

木可人拚命跟自己打氣,可人,可人,你一定要支持下去。

她驀然一咬牙,抓住了謝涵的手臂。

這段時間,木可人跟司馨學習的防身術頓時有了作用。

謝涵隻覺得手腕一疼,頓時被推倒。

木可人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時候,大口大口的傳奇。

謝涵欲圖撲上去的時候,卻忽而被人狠狠往一旁一扯,重重的摔在了牆上。

謝澤素來溫婉的麵容,流轉了一股子的鐵青,那雙眸子之中,流轉了一股子的憤怒。

謝涵觸及了這樣子,忽而之間,隻覺得身軀一軟,渾身力氣仿佛消失了,身軀緩緩的倒了下來。

旋即,卻是被人鐵箍一樣抓住了手,接著便是凶狠的攻擊。

驀然,一股子劇痛傳來,謝涵肚子一陣子的難受,鮮血順著她的下體,蜿蜒落下,一片溫熱濕潤。

謝涵啊的一聲慘叫,眼裏充滿了恐懼。

風輕輕的拂過了蕭晟的臉頰,他已然全副裝備,套在了身上。

許雪莉的嘴沒撬開,也耽誤了蕭晟一些時間。

不過如今,在蕭晟支付了兩百萬美金之後,他得到了一個坐標。

他確實沒滲透anthony,不過這次anthony跑路,是跟謝澤一道。

當初,蕭晟跟謝澤是有些合作,而且跟謝澤手下打過交道。

雖然蕭晟沒想過跟謝澤為敵,不過他這樣子心機很重的人,收買幾個眼線,也並不困難。

如今其中一個眼線,也跟蕭晟達成了協議。

畢竟,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要成為逃犯的。

隻不過如今,anthony實在是跑得太快了些,他甚至已經掠出了國,如今已然到了公海。

單靠國家力量,進行一些外交上得手續,加上一些時間上的耽擱,瞬息萬變。

蕭晟已經不能將木可人的性命寄托於這些上。

他寧可自己高價聘請雇傭兵,甚至親自救妻。

私人飛機已然緩緩降落,等待起飛。

謝涵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對於謝涵而言,本來也是極為複雜的存在。

這個孩子,也許是算計的產物,可又成為了謝涵如今的護身符。

然而如今,這樣子的護身符,卻脫離了謝涵的身軀,化作了滾熱得的血水,夾雜著已經成型的碎肉,就從謝涵身軀之中嘩啦啦擠壓留出來。

謝涵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將她衣衫染得紅彤彤的了。

一條命救了回來了,隻不過據說,謝涵隻怕以後也是再難懷孕。

而謝涵發生了這樣子的意外,精神也有些失常,隻時不時在房間裏尖叫,連輸液管都拔掉了。

anthony隻看了謝涵一次,就懶得再看謝涵了。

曾經他十分期待謝涵的孩子,可是那也不過是為了牽製住謝家。

隻不過蒙蓮這個瘋女人,不管不顧將這件事情給鬧出時候,這個孩子就已經沒有應有的價值。

所以這個孩子,就算沒有了,anthony也是沒覺得多可惜。

留著謝涵,也是為了讓謝涵給自己充當人質。

謝澤,還真是個狠人。

早知曉謝澤跟謝家有仇,一心一意,是想報複,卻未曾能想,謝澤手段居然能這樣子的狠。

想到了這兒,anthony內心更不覺有些無味。

等順利脫身,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謝涵和木可人。

兩個美麗的女人,有很多折磨辦法的。

至於要不要木可人將肚子裏那個崽子生下來,用來報複蕭晟,他也該好好的想一想。

這還有些意思。

一想到了這兒,anthony竟忍不住有一縷痛快淋漓的歡喜。

他一雙眸子,透出了深刻入骨的惡毒,讓那張本來英俊的麵孔,在這一刻,竟然是微微有些扭曲。

木可人仿佛也隔空感受到了這樣子的惡毒,頓時不覺打了個寒顫。

她慢慢的,撫摸上自己小腹。

孩子如今才三個月,剛剛穩住,還很小很柔弱。

這個孩子,給木可人帶來了一股子堅強,湧上了一股子的力量。

孩子,孩子,媽媽會努力活下去的,一定會。

正在這個時候,一件西裝輕輕的披在了木可人的身軀之上,帶著一股子溫柔和小心翼翼。

木可人一抬頭,就觸及了謝澤那張溫柔紳士的麵容。

她心尖微微一顫,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說來自己不知曉是不是跟謝家的人有緣分,她是第二次跟謝涵一起被綁架了。

謝涵發了瘋一樣,本來準備弄死自己。

可是謝澤忽而出現了,將謝涵推在了牆上。

接下謝澤做的事情,是木可人永遠都無法忘記了。

隻見謝澤容色冷然,一腳一腳,狠狠的踢著謝涵的肚子,容色是那麼冷然、殘酷。

如今木可人盯著謝澤的麵容,竟不覺打了個寒顫。

如果謝澤隻是阻止謝涵傷害自己,她會很感激謝澤的,然而謝澤,卻仿佛是極狠心,一下下的踢謝涵的肚皮。

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讓木可人感覺到了一陣子的畏懼,仿佛冰冷的水漫過了身軀,竟不自禁浮起了幾許的寒意。

“可人,你瞧,那個女人傷害你,可她現在已經傷害不了你了。”

謝澤癡癡凝視眼前的容顏,也許他想護住的不是木可人,想傷害的也不是謝涵。

他想要的,是蒙蓮那個女人懷孕的時候,一腳踢破了蒙蓮的肚皮。

他有什麼錯,力爭上遊,就是想要在謝家出人頭地。

難道自己投錯了胎,就注定被人硬生生的壓一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怖,可怕得令木可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謝澤凝視著木可人的容顏,忽而心裏一酸,其實,木可人也並不像自己的媽媽吧。

他知道媽媽有抑鬱症,那個女人內心有著一團火,有著不甘心。

而木可人呢,終歸還是幸福的,還不至於因此而擁有這樣子不甘的火焰。

如果自己父親,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跟蕭晟一樣,堅持娶了自己所愛的女人,那麼自己就不會受這樣子的苦——

他就不會活得這麼痛苦吧。

謝澤身軀緩緩的發軟,一點點的軟倒在了地上,他不自禁將臉頰枕在了木可人的腿上。

這個世界,真的很冷、很冰,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略一猶豫,木可人輕輕的撫摸上了謝澤的臉頰。

“阿澤,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回頭吧。”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謝澤時候的場景,這個男人在雨水的霧氣裏麵,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麵前,是那樣子的溫潤剔透,人畜無害。自己雖然跟謝澤接觸不多,卻對謝澤很有好感。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溫柔的人——”

謝澤心裏歎了口氣,自己已經回不了頭了。

謝家因為這件事情,肯定會受連累,甚至會影響謝謙的仕途。

而自己的報仇,也隻能到此止步吧。

難道自己以後真的流落他鄉,和那些毒販在一起?

他終究還是有些自己的驕傲的。

“蕭晟這麼咄咄逼人,anthony不會饒了你。可人,你留在這兒,我可護不住你,你肯定不知道自己會多慘。你還,還懷著孩子。”

謝澤慢慢的,按上了木可人的小腹。

木可人驀然抓住了謝澤的手,任由淚水一滴滴的滴落:“我們走好不好,一起離開好不好?”

她那一雙眸子,染上了一層水汽。

謝澤慢慢的,一點點的抽回來了手,不動聲色的說道:“可人,我哪兒也去不了了。”

他慢慢的伸手,一點點的擦去了木可人臉頰之上的淚水,輕聲喃喃:“我哪兒也去不了了。”

“你很快就會死了,不過別擔心,相識一場,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其實人生,不就是這樣子,早死晚死,總歸會化為塵土。你多活幾年,難道你就能開心、快樂?不會的,你仍然是會很痛苦,也許以後,蕭晟會變心,又活著有別的變故。”

“孩子,生下來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人生下來,就是要受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