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喊,別喊,要忍住!咬著……”男人伸出手掌捂著妻子的嘴,又握成拳頭往妻子嘴裏塞,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走了,沒準他們關了手電筒正站在附近等著抓他和妻子呢。
他再也交不出罰款了,這一被抓住,家裏那半間房子估計就再也保不住了,計生委辦公室的那柄大鐵錘,可不隻是個擺設。
“我怕是憋不住要生了。”他的妻子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句話後就死死咬住丈夫的手。半小時前她本已睡下,聽到計生委的人朝村口進來的消息,就急忙穿好衣褲拉著丈夫慌不擇路地跑到後山來了。
剛才經過爺爺墳前,似乎被一個發亮的東西絆了一下,然後肚子就開始陣痛。她隻好抓著丈夫的手挺著八個多月的孕肚勉強貓在這墳前的溝裏。
……
周小六迷糊間隻覺得一陣窒息,像是小時候在村口小溪的溪水裏跟別的小孩子比閉氣,她覺得實在是到極限了,她迫切需要新鮮空氣,於是她抬頭使勁朝上一用力,剛一接觸到空氣就急急吸了一口。她像是嗆著了,止不住地想咳,然而她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哭聲從她嘴裏發出。什麼情況?
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口鼻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謀殺呀!有這麼對待嬰兒的嗎?她努力支使自己的身體動了動,奈何她現在隻是個剛脫離了胞衣的嬰兒,又如何能掙得開這隻有力的大手。她嘟著嘴朝大手的掌心碰了碰,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式。
這隻手感覺到了一點癢意,手指縫不再完全閉攏,她才慢慢地緩過來了。
周小六睜了睜眼,借著月光也隻能微弱地感知到三團模糊的青影。“到底是誰告的密,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見嬰兒沒有再出聲,這聲音的主人稍稍移開了手,但仍將手放在她口邊隻一點點距離的地方虛掩著,仿佛隻要她一出聲,就要立馬結結實實地捂回去一樣。
穿越了,還是胎穿,這是什麼朝代?這是在哪裏?這三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躲?難道他們正被追殺?緩過氣來的周小六開始根據聽到的隻言片語胡亂猜測。一個個生動的故事在周小六腦海裏演繹起來。
什麼世家之女,出生之日卻被仇家滅族,然後她得克服種種困苦,慢慢成長成一個堅強的少女,再去找那滅族的仇家報仇。
什麼武林世家因一本絕世秘籍被追殺,然後出生在逃亡路上的她經曆種種艱難,練成絕世武學,帶著家族重震江湖。諸如此類。
周小六咂吧一下嘴,帶著點小矯情地想,身世這麼複雜,壓力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呢?她又想起了她的媽媽了,那個在她出了車禍腳骨骨折以後,生怕她嫁不出去而整日將手指頭戳在她額上催嫁的媽媽。
自己不過清明掃個墓,卻莫名重生在這裏,那頭的自己會不會就死了?她媽媽是會傷心痛哭,還是會長出一口氣然後把她就地掩埋?雖然是親媽,但周小六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從周小六高考落榜打工開始,就有一堆的三姑六婆給她做媒,畢竟男多女少,她媽媽出門就有種“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傲嬌感。彼時周小六一邊覺得自己還小,一邊也實在是跟那些相看對象說不上話,所以就拒絕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