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有紅、白二色,白色又名曼珠沙華,紅色又名曼陀羅華。開於春分、秋分前後三天,恰逢上墳之日,花期極準。佛語有雲:“彼岸花,開彼岸,隻見花,不見葉,生生相錯。”故,彼岸花又寓意“生死兩隔,永不相見”之意。世人謂之為:地獄之花。
“姑娘,你命犯七殺,注定是天煞孤星的命啊。”
一精瘦老者摸了一把胡須,意味深長道。
“那你有沒有算到我會不給你算命錢!”
夏晚氣鼓鼓地站起來,背著包走了,留給算命老者一個背影,也留給做夢的夏月一個背影。
不知為何,夏月看那背影心裏一揪,一下就從夢裏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窗台邊一絲陽光透了進來,融融地,驅趕了夢裏那種陰霾的氛圍,夏月翻了個身,情不自禁地嘟囔道,“怎麼會夢到夏晚呢?”
夏晚那丫頭不是好好地跟男友回去上墳了嗎?前兩天還興衝衝地跑過來告訴她,說跟男朋友李清歌發展神速,已經進展到見家長的地步了。這不,清明快到了,自己家的祖墳都來不及拜,就跟在男朋友屁股後麵拜人家祖墳去了。
夏月笑笑,那丫頭好的要死,自己可真夠杞人憂天地,夢到她竟然還心裏一揪,太誇張了,被她知道肯定要笑話自己。這也怪不得她,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們二人相依為命,她作為姐姐,時刻關注著這個小祖宗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萬一她出了什麼意外,她如何麵對九泉之下的父母啊。
夏晚跟夏月是孿生姐妹,夏月比夏晚早出生幾分鍾,是姐姐。兩個人長了一張極其相似的臉,從外形上來說,兩人唯一的區別也許就是夏晚額間的那一點紅痣了。雖然外形像的就像複製出來的,但是,姐妹倆的性格差異卻很大。姐姐夏月心思縝密,為人冷靜而克製,而妹妹夏晚性格大條,樂觀而跳脫,可謂是兩個極端。
兩人的父母是科學院的科學家,在她們十五歲那年,因為一場藥物泄露而雙雙去世。後來,姐妹倆相依為命,相互扶持著長大。因為夏晚為人單純而天真,夏月總是無時無刻都在照顧她。這不,夏晚剛跟男朋友李清歌回老家沒幾天,夏月已經心神不寧好久了。
夏月想到意外去世父母,心情頓時低落起來,她想到清明就要到了,該準備準備給父母上柱香。視線朝下,一雙男人的手臂在胸前閑閑地擱著,她甚至能透過陽光看到手臂上細微的絨毛。夏月心下一個恍然,尖叫出了聲。
“啊……”
“怎麼了?”
身後的男子懶洋洋地問了句,他挪開放在夏月胸前的手,半撐起身子,他的臉靠夏月很近,夏月能感到一陣溫熱的鼻息噴薄在她的臉側。怪不得剛才覺得心裏一揪呢,哪裏是什麼不好的預示,明明就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而已。
柔和的陽光照在男子身上,喉結順著他說話的頻率滾動著,明明一副性感的模樣,看在夏月眼裏偏生有種詭異的別扭加羞恥感。
這可是她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啊,怎麼最近總是對他產生這種感覺呢?就好像,就好像是跟自己親哥哥亂倫一樣的羞恥感。
江沐晨的手自然而然地撫上了她光潔的肩,夏月想到昨晚自己喝醉了,半推半就地跟他在一起的事,一時沒忍住,裹著毯子下床了。
身後的江沐晨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臉詫異,詫異之餘有受傷一閃而過。
夏月打開衛生間的水龍頭,耳邊有水流“嘩啦嘩啦”流動的聲音傳來,她看著水波衝上身體,恍然間竟產生了一絲陌生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這副身體不是她的一樣。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
她甩甩腦袋,水珠四濺,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也一並被帶走了。夏月收斂心神,想好好洗個澡。
“月月……”
江沐晨的聲音穿透水聲,隱隱傳來,夏月停住了擦洗頭發的動作。
“怎麼了?”
江沐晨一般都不會打擾她,夏月有一絲緊張,難道是有什麼事?轉而又覺得自己太多疑了,能有什麼事呢?地球毀滅不了,天塌不下來,父母不會死而複生,世界末日更不會來到,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值得焦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