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堂說:“薑珊好。在哪裏忙?”“我在單位。你該不是來找我拉票吧?我就不用拉了,百分百支持你!”薑珊開著玩笑。
田曉堂笑了笑,說:“謝謝。是這樣的,再過幾天,就是寇教授的60歲生日,我們幾個同學想給老頭兒祝祝壽,熱鬧熱鬧。我想約你也去參加這個活動,不知你能不能抽開身?”
薑珊說:“寇教授60大壽啊,我當然要去祝賀的,再忙也要去!”田曉堂說:“我生怕你不答應去呢。有你這句話,我心裏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今晚也能睡個安穩覺了。”薑珊說:“你太誇張了吧?我去不去,哪有那麼重要。”田曉堂就把他與沈亞勳說的那番話講給薑珊聽了。田曉堂說:“師兄已給我下了死命令,如果你不去,我就太沒麵子了!”薑珊佯怒道:“瞧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什麼德性!”田曉堂嗬嗬直笑。他聽出來了,薑珊心情很愉快。星期天上午,田曉堂帶著薑珊,驅車直奔省城。到達預定的酒店,已是上午十一點半。寇教授和邀約的同學們基本上都到了,大包裏歡聲笑語,好不熱鬧。田曉堂和薑珊進門後,馬上有人叫起來:“曉堂你怎麼才來?”田曉堂嘻嘻哈哈地跟昔日的同窗們捶拳、拍肩、握手,親熱得不得了。薑珊不認識他的這些同學,隻是跟在他身後禮節性地微笑著。
走近一位女同學時,她竟張開雙臂,和田曉堂來了一個誇張的擁抱。鬆開後,女同學又和薑珊打招呼:“嫂子好!我剛才跟他摟摟抱抱的,你該不會介意吧。”
薑珊臉上一下子就緋紅一片了,正欲解釋,那女同學又打機關槍似的說開了:“嫂子真是個美人兒!田曉堂你這家夥行啊,找了個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婆!”
田曉堂隻是嗬嗬地樂,並不糾正,氣得薑珊在他後背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慌不迭地辯解說:“我也是寇教授的學生,並不是你們的嫂子。”女同學有些驚訝,說:“你們不是一對?可我看你們怎麼那麼般配呢!”女同學的玩笑,讓薑珊的臉紅得更豔了。
兩人走向包房深處,去跟寇教授打招呼。寇教授正和三個弟子在玩撲克。大概是他剛打出一張牌,馬上又想悔牌,那三個弟子都不答應,一點也不給麵子,寇教授就像小孩子一樣耍起了賴。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田曉堂心頭頓時湧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寇教授一抬頭,看見了田曉堂和薑珊,臉上就笑開了花,嚷道:“曉堂你幾年都不來看我一眼,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露麵了呢!”
田曉堂倒也不覺得多尷尬,笑道:“這是我的不是,我該向您作檢討。”寇教授又對薑珊笑道:“薑珊你今天能來,我真是很意外。是曉堂約了你吧?你快過來,幫我評評理,他們三個人合起來欺負我一個老頭子,不讓我……”
薑珊忙湊到寇教授身旁去了。田曉堂往四處看了看,沒看見沈亞勳。他有點奇怪,沈亞勳是這次活動的發起者和組織者,客人們都來了,他怎麼還不到場呢?便掏出手機給沈亞勳打電話,問他在哪裏,怎麼還不露麵。沈亞勳說:“我馬上就過來。剛才我將寇教授接到酒店後,又出去接一位師兄了。”
田曉堂問:“是哪位師兄啊,還須勞駕沈處長親自去接?”沈亞勳說:“我暫時不告訴你,等會兒你見了會大吃一驚的。”田曉堂一愣,心想你還跟我賣什麼關子呀。等沈亞勳領著那位師兄出現在門口時,田曉堂一下子呆住了。沈亞勳丟下寇教授和滿屋子的同學,跑去接來的人,竟然是龍澤光!怎麼會是他?他也是寇教授的弟子?田曉堂滿腹狐疑,顧不得多想,忙跑出去迎接龍澤光。“龍省長您好!”他熱情地伸出手去。
龍澤光看見他也有點意外,說:“哎呀,小田也在這裏。”伸出手來跟他握了。沈亞勳在一旁介紹說:“我和曉堂是一屆的同學,曾一起師從寇教授。”又告訴田曉堂:“龍省長是寇教授早年的學生。”龍澤光哈哈一笑說:“原來小田還是我的小師弟啊。”屋內其他同學並不認識龍澤光,也就沒人跟他打招呼。龍澤光徑直走到寇教授跟前,叫了聲:“寇教授,我來遲了,對不起。”龍澤光一臉謙恭,此刻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位副省長。聽到叫聲,寇教授的目光才從撲克上移開,抬起頭來瞥了龍澤光一眼,用帶著一點嘲笑意味的口吻說:“你是大忙人嘛,坐吧坐吧。”正站在寇教授身旁看牌的薑珊看見龍澤光,十分驚訝,忙叫道:“龍省長您好!”薑珊這話一說,周圍的人都把驚詫的目光投向了龍澤光。龍澤光一時想不起薑珊是誰,就問:“你是……?”薑珊笑道:“我是戊兆的,叫薑珊。”龍澤光頓時想起來了,說:“對,對,你是縣局局長。我一年前去過你們那兒。”寇教授卻不再理睬龍澤光,又去琢磨他的牌了,還別過頭去問薑珊:“你說我該出哪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