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練了多少遍,周亞夫說出刀的前期準備才是最重要的,隻有最良好的狀態出刀才會在保證自己活著情況下斬殺敵人,所以千萬要沉住氣練習出刀,每一個步驟,每一條肌肉的力量在戰場都是生與死的較量。
齊玄是要上戰場的,就算沒有機會他也要去看看,拚了命也想看看,他非常想見證漢武帝蕩平匈奴的那一刻,所以他不能懈怠,若真是成了繡花枕頭,怎麼能上戰場。
靠著別人保護自己總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
安思璿看著齊玄如此認真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擾,可是眼前日頭偏西,齊玄已經整整三個時辰都重複一樣的動作,這真是不可思議。
圍在齊玄一旁的晁家人還挺多的,男人們暗暗猜賭齊玄什麼時候會堅持不住,女人們責紛紛表示驚奇。
齊玄對這些都完全沒有意識,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出刀上,每當想要放棄的時候他就想一想那些傳說中的遊俠,他們為了出刀快一點點付出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自己付出這些又算的了什麼。
偶爾也會懊惱,要是以前自己明白這個道理,何必鬱鬱不得誌,如今能有重來的機會,決不能活的渾噩!
晁家人在那齊玄打賭或者開涮,而晁姚氏則在帳篷前整整陪著齊玄站了三個時辰,晁姚氏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表情,照顧她最久的丫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跑著去找安思璿。
安思璿是除了晁姚氏之外晁家地位最高的人了,很驚奇吧,這一點,齊玄還不知道呢。
“老祖宗,您怎麼不進去,外麵潮濕的很,您的腿不行,快去再弄個火盆放進去……”
“思璿,我沒事。你們都下去,我和思璿說說話。”晁姚氏說這些的時候目光還是看著齊玄,太陽偏西陽光打在齊玄身上像是從天地之間摳去了他這個人,隻餘一片黑色。
“老祖宗想要說什麼?”
“老身其實不喜歡你們叫我老祖宗,”晁姚氏咳嗽一下,卻笑了起來,“可奈何我是你的曾奶奶。”
安思璿看著晁姚氏,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晁家的男人都死的早,別人都說,晁家是女人當家,確實是這樣啊。思璿,晁家對不起你,”晁姚氏側過頭,眼神中滿是歉意,“你嫁過來沒有一個婚禮又遇上洪災,我身體不好,全家都靠你撐著,我們晁家男人不行倒是個個能娶到個好妻子。”
“晁大夫不是……”
“當年要不是晁錯的妻子堅持認為晁錯應該報效朝廷,他也不會和老身鬧掰的。”
“老祖宗,思璿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為何您當初堅持反對晁大夫入朝為官呢?”
“因為老身活了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一個當官的最後能全身而退,除非……除非他身後有皇帝都不能輕視的背景,但晁錯沒有。而且晁錯太直,他……不適合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