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屋藏嬌 (1)(2 / 2)

周亞夫未出聲,他想聽齊玄說些什麼。

“初見將軍,我便想要遠離,因為正如將軍所說,將軍的下場,並不會好。你身邊的人都會倒黴。我最討厭的是麻煩,我希望一切事情都能按照我規劃的前行,一絲不差。”

“那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周亞夫夾起一片肉送入口中,眼睛一亮,入口即化,十分的可口,“前幾天的宴會?”

“正是。”

周亞夫歎了口氣,放下竹箸,“小先生,您真的不必為此而生陛下的氣。”

“不可能。”齊玄笑著搖頭,“我非豁達之人。”

“那麼小先生要站在陛下的對立麵了?”

“也不是。”

“那麼小先生要什麼?”

“我要改變大漢的曆史!”齊玄一拳錘在桌子上,“陛下的錯誤決定會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我必須要改變它!”

周亞夫張張嘴吧,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景帝的算計終究是在齊玄的心口上劃一道抹不去的傷口,這一點周亞夫也很無奈,居延的守將犧牲,再中調一個便是了,何必要用此算計五大氏族呢?

而且陛下這般權衡,簡直像把治理國家當成了做生意,隻看盈虧怎麼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呢?

可是作為臣子,周亞夫隻能服從,他有點羨慕齊玄,他不滿的話可以采取行動,自己則不然。

有時候身居高位實則是套上了枷鎖,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

“小先生有些事情並非那麼容易。”

“我還年輕,還有的是時間。”齊玄沉默了半晌,繼而說道,“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很大。我當任卿是兄弟,但現在,我覺得無比虧欠於他。”

————

“陛下,齊都侯的酒樓開張了,據說非常的火爆。”

“竇嬰,你說朕做的對嗎?”

“陛下做的沒有錯。”

“但崔任卿說得沒有錯,朕做的,不像一個男人。”景帝苦笑一聲,“平陽最近都不怎麼搭理朕了。”

“他們以後會明白的。齊都侯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記恨陛下,公主更是聰慧,也會明白的。”

景帝長歎一聲,隻怕等他們明白,朕已經入土了。

“太子的功課怎麼樣?”

“啊?”竇嬰慌亂一下,繼而說道,“很好,太子很好學。”

景帝點點頭,“朝中最近可有什麼新的變化?”

“丞相最近有些焦躁,聽說中尉府中也常常傳來怒吼聲。”

“竇嬰,晁錯的事情,真的不能到此為止嗎?”

竇嬰堅定的搖頭讓景帝又是大大歎了口氣,自己最近歎氣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朕真的累了,朝中事事不斷,內宮太後又和劉武走的那麼近,朕……時常會感覺撐不住了。”

“陛下!陛下可一定要堅持住,一切都會變好的。”

“梁王的事情,魏其侯可有什麼好辦法?”

竇嬰聞言斟酌了許久,抬頭看著景帝的臉色,輕聲說道,“此事,還要齊都侯才行。”

“怎麼?堂堂的魏其侯黔驢技窮,要搬個小孩子出來了嗎?”

竇嬰苦笑,“齊都侯是不是小孩子,陛下清楚的很。上次的宴會,陛下已經得出結論了吧,那麼不知道陛下還猶豫什麼?”

“猶豫什麼?你說我猶豫什麼?”景帝一屁股做到龍椅上,拍著扶手上的龍頭,“這皇位,不是不想坐就坐不了的。”

“你說劉榮,能壓的過齊玄嗎?”

竇嬰嗆了一口口水,“陛下……怕是不能。”

竇嬰垂下頭,他有些慚愧,“臣……比不上蒼先生。齊都侯和集靈台那般年輕人,實在是驚才絕豔。”

“你說,為什麼人才都生在氏族,就連唯一生在朝廷的齊玄也被蒼先生撿了去,這朝廷真的容不下人才嗎?!”

景帝扶住了額頭,竇嬰也沉默了一下。

能不能容得了人才,主要看統治者,巧的是景帝沒什麼容人之量,性子也太軟弱,當然這話竇嬰是不敢說的。

要說這朝廷內外唯一一個什麼都不用愁的就是長公主劉嫖了,母親是太後,弟弟是皇帝,這日子不要過的太舒服。

當然了劉嫖並不滿足,她貪婪的汲取能得到的一切,她還想要更顯貴一些,比如她想讓自己的女兒陳阿嬌當皇後。

怎麼當皇後呢?

為今之計當然是從太子妃做起。

劉嫖的身份高貴,去哪裏,說什麼都是無往而不利,這次她也喜氣洋洋的拜訪了如此風頭正盛的太子母親,栗姬。

但是栗姬的態度讓劉嫖的心裏頭涼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