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後對景帝的話,十分的了然,她伴隨文帝多年,自然深知文帝心頭的壓抑不在匈奴,不在削藩,而是五大氏族。
何為五大氏族,便就是以上古八大姓中的姬、薑、姒、嬴,以及自漢朝開國後地位躥升的崔姓,五大姓氏為主要人物的五大氏族。
至於大漢現在明麵上的七宗五姓,其實都是五大氏族在背後操控,畢竟姓氏皆來源於上古八大姓。
為何隻剩姬薑姒嬴四個姓氏,這就不得而知,應該是隨著曆史而消亡隻剩下衍生的姓氏依舊流淌著他們的血脈。
崔姓也是來源於薑姓,隻不過崔姓的祖宗厲害了些,加上這些年久居山東河北附近,占了儒學的製高點,江湖上甚至盛傳,崔氏乃是“天下第一高門,北方豪族之首。”
盡管崔氏分為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但二者依舊是同宗同族,同氣連枝。
周宗祀,就是姬氏的住地,漢滅秦,效周法,便將周宗祀附近土地賜給姬氏,允其祭祀先祖。
而這些年,五大氏族動作頻頻,又占了天下學問,讓統治者如何不憂慮,饒是後世唐太宗麵對著氏族的力量都要退避三舍,善於隱忍的景帝又能如何?
蒼先生悠然世間,五大氏族對其頗有些畢恭畢敬的意味,這等力量,如何能不讓景帝側目。
“平陽,奶奶今日做法,你可覺得心中不適?”
平陽搖頭,微微一笑,“平陽乃是大漢公主,該為大漢分憂,為父皇分憂。”
竇太後滿意的點點頭,“你這樣說,我心甚慰,不過也不能委屈了你,那曹壽比之齊玄和集靈台差了一個天地,你自幼聰慧,更是陛下的心頭肉,定親不能草率,這事就往下放放,至於對齊玄的封賞,便按皇帝說的來,皇帝覺得呢?”
“梁王弟弟覺得呢?”
劉武嘴角一扯,連忙正襟危坐,“以陛下和太後為準。”
景帝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那便這麼辦吧!”
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這些皇子,目光落在了劉榮和劉徹身上,要是劉榮能有齊玄的一半,朕也就捏鼻子認了這個太子,可是……
劉徹這個臭小子,朕這邊勞心勞力,他居然偷偷的在吃東西,景帝目光一縮就看見了劉徹手中的奶糖……也不知道劉徹撞了哪門子大運,居然跟齊玄打的火熱。
竇太後不言不語,她最近頗為沉默,再不像之前那般總是出言左右景帝的決定,但這更加讓景帝覺得心裏打鼓,他的母親,他了解,這不是好事情。
且不說竇太後抱著什麼心思,齊玄這邊也是劍拔弩張。
那女孩還沒有醒,齊玄照顧了一會兒,目光就落在了女孩尖尖的耳朵和一旁染了血跡的銀白色內甲上。
看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啊,最讓齊玄覺得疑惑上,女孩身上那些累累的傷痕,有些甚至是最近的傷痕,有些是舊傷,不是那種生死重傷,而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這傷,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沒有人出言詢問,因為在弩箭的傷勢之下,其他都不是重點。
但是有一個人卻率先發難了,集靈台拉著大殿中另一位姑娘的手,走出了平陽的小院子,挑了個偏僻的地點,眼神刹那間寒冰一片,那姑娘竟然被他看的全身一抖。
“秦惜身上的傷,你打的?!”集靈台的語氣肯定,且充斥著責難。
姑娘被他問的一機靈,一抬胸膛,“本宮乃是大周公主,打她怎麼了?那麼一個妖物,打了怎麼了?!”
集靈台氣急返笑,笑容分外的溫暖,“大周公主?!你們周宗祀真是有意思,此事,我不會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