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腦子。”齊玄嘟囔一句,平陽聞言一抬手,齊玄便連連揮手,“怕了你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矜持點。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從大門進來,小院子雖然偏僻,但是肯定是有宮女太監守著的啊,你進來洗澡才有可能揮退他們,所以呢,肯定是早早就埋伏在這裏了。”
“從剛才出去的情況來看,你這小院子的牆,說不定,已經被打通了,或者,幹脆開了一條地道。”
齊玄使勁揉了一下耳朵,對著平陽翻了個白眼,“大姐,我才七歲,你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無語的走向劉彭祖消失的花草處,抬著腳尖向前摸索,奇怪了,齊玄都一頭撞上了院牆了,也沒有找到哪裏有洞,難不成這劉彭祖能飛天遁地不成?
順著原路又找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平陽抱著膀子,看著齊玄如同小狗一般來回的摸索,笑的開心。
現在不想理這個瘋婆子,自己洗澡的院子都被人闖進來,說不定都被偷窺多少次,居然一點都不著急,自己都替他著急。
在搜索第五遍還沒有發現的時候,齊玄叉著腰,喘了會兒氣,“他奶奶的劉彭祖,老子不管你是誰,你真的惹火老子了,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偷窺女孩子洗澡,還累的老子大半夜找洞,不要落在我手裏,我非閹了你不可!”
劉彭祖肯定是用了什麼方法進來的,自己之所以沒有找到肯定是漏了什麼線索。
平陽很喜歡花花草草,她種的植物,齊玄都叫不出名字,反正基本上都沒比七歲的齊玄矮到哪裏去,對於齊玄來說,找起來的確很困難,天色黑暗,劉彭祖從哪裏出去的也隻能判斷一個大致的方向。
回頭看了一眼平陽,算了,再找幾遍吧,不說偷窺,留著這個隱患也不好,誰知道劉彭祖哪天會不會做出更變態的事情。
判斷了一下方向,正要再鑽進花草之中,卻聽平陽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算了,我搬回娘親哪裏就好了,怪髒的,就不要進去了,蟲子也多。”
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平陽就站在自己身後,臉色有點怪異,那種怪異竟讓人有點說不出來。
“那怎麼行,留著是個隱患,總是要找出來的,這些花草都是擺設嗎?平時你就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問完這句話,平陽臉色唰的一下通紅,齊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尷尬了笑兩聲,拱拱手,“這個……不是故意的……”這個年代還沒有廁所,人們上廁所都是隨便在草叢中解決的,娘娘們能高級點,頂多弄個淨桶點兩個香爐熏一熏……
終於搞明白自己剛才在草叢裏聞到的是什麼氣味了。。。平陽惱羞成怒的看著齊玄,這個人是不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啊,怎麼和大傻子一樣?!
再鑽回草叢,捂著鼻子向氣味最濃重的地方前進,果然發現了端倪,用腳尖嫌棄的將淨桶推到一邊,一個黝黑的洞就出現在了眼前。
差不多跟淨桶一般粗,看起來劉彭祖的年紀也不大,身材瘦小,很可能還是賊眉鼠眼那一類的。
很想知道這個洞通向哪裏,但是齊玄經過了思想鬥爭之後,還是放棄了,填上得了,平陽上廁所的地方,自己就不要鑽了吧……
挖了好多的泥土,用水弄的粘稠,又放了許多的茅草,一股腦的全塞進洞裏,未必有多堅固,但是填個土洞,應該是可以了。
忙活完,齊玄滿身灰塵的抬頭一看,天都快亮了,再一看,平陽在那邊拄著腦袋都睡著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蒙蒙亮的天色讓平陽整個人都好像處在了一片夢幻之中,齊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股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湧上心頭,蒼先生養育了自己七年,整整怕了七年,他不知道齊玄的出現,對大漢來說是好是壞,他也無法掌控這樣一個來自於未來的齊玄。
但是齊玄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有多麼脆弱,齊玄最致命的弱點也是蒼先生最害怕的一點,他沒有根,一個沒有根的人,沒有牽掛,沒有顧忌,沒有退路,毀滅和涅槃,不過就是一念之間。
清晨的霧氣打濕了平陽的睫毛,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慢慢的轉醒,張開眼睛就看到齊玄定定的看著自己出神,滿眼的沉寂,齊玄的眼眸好像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平陽忍不住想去探尋些什麼。
聰明人的毛病,是怎麼都改不過來的,他們對危險有這出乎常人的敏感,卻也對危險有著難以控製的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