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長安聽風雨 (1)(2 / 2)

“無妨,你和玄兒算起來是同輩,不必拘束。”蒼先生虛扶一下,“家中可好?”

“好的很,家父和爺爺常常提起先生,多次說已經多年未見先生了。”

蒼先生淡然的點頭,放在齊玄肩頭的手緊了緊,“這是我的徒弟,以後在長安,你可要讓著點。”

薑長幽聞言清清了嗓子,一揖到底,“當然,聞齊玄兄和蒼先生到長安,晚輩欣喜不已,特備些許薄禮,不成敬意。”

齊玄上下打量了一下薑長幽,忽然眯起了眼睛,薑長幽的外型非常的討喜,一看就是正經的富家書生,但齊玄腦中就不停的閃過和先生從雲夢山出發這一路的畫麵。這一路巧合的太巧合了。

據荊蠻回憶,昨日清晨府中忽然出現神秘黑衣人,荊蠻追出去無果返回時,自己和先生剛巧到達晁府,看到母親自縊而亡。

這一連串的事情隻能稱之為‘巧合’,因為據齊玄所知,除了雲夢山上的幾位長輩之外,並沒有知道自己和先生的行蹤。

哦對了,似乎現在又多了一個薑長幽……那麼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一下呢?

齊玄笑了笑,並沒有向薑長幽回禮,肯定是不會留下證據的,長安這個龍潭虎穴,能活下來的人,哪個會是蠢蛋。

“長幽兄客氣了,難為一大早來為我母親的喪事賀喜,還帶這麼多的禮物,真是破費了。”輕鬆的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齊玄背起了手,走向那一堆的大箱子。

薑長幽聞言一愣,旋即臉色變了變,捂住了嘴巴,一個轉身目光一下子就移向了大堂,“這……這是怎麼回事?!齊玄兄,你什麼意思?”

齊玄冷笑一聲,自己問話的時候薑長幽背對著大堂,怎麼就能那麼準確的看向大堂?要是剛進來就看到了,現在才變臉色?

拍了拍箱子,“沒什麼意思,多謝長幽兄的喪葬費了。不然我連墳地都沒錢挑。”

踏著步子繞著箱子轉了兩圈,又敲了敲好幾個箱子,“長幽兄,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和先生到了長安呢?”

“齊玄兄多慮了,氏族總有些眼線,畢竟人心難測。”薑長幽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默然無語的蒼先生,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平靜,非常的平靜。

“是啊,人心難測。”齊玄笑著點頭,“長幽兄在長安住了幾年了?”

“不瞞齊玄兄,我自五歲起就在長安求學。”

“年少離家,長幽兄不覺得心中孤單嗎?我想薑氏雖然在長安有不少的族人,家中也常有書信來往,但都是些吩咐,少有人情味吧!唉,長幽兄原諒我,我實在是感同身受。”齊玄低著眼睛,誇張的摸著眼角莫須有的眼淚。

“齊玄兄是在懷疑我?”

“難道不該嗎?”

薑長幽笑著整理下油光鋥亮的頭發,“氏族雖然和雲夢山不同,但實際它和雲夢山一樣,尋求的無外乎是超脫。”

和雲夢山一樣?超脫?我謝謝你啊,齊玄翻了個白眼,你超脫的時候可別扯上雲夢山。

雲夢山數兩倍頂多一百來人,你一個氏族盤根錯節,不說那些依附氏族的人,就說姓薑的,咋也得有個近萬把人吧。

大漢一共多少人?姓薑的加上依附薑氏的人都超脫了,日子還過不過了?

雲夢山的超脫尋得的是生存,氏族的超脫尋得是無上的權力,說白了就是一群想當皇帝想瘋了。不想交稅,不想服徭役,拚命攢著家底就等著大漢危難之時奮起,成就世代威名。

氏族就是個毒瘤,先生這話說的真對。

“不知道有句話,你聽過沒有?”

“請教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齊玄抿著嘴角,“雲夢山不同於氏族,而我不同於你。”

薑長幽絕對是那種齊玄特別討厭的人,說謊就像家常便飯,他們那已經不能叫做說謊了,簡直就像是活在謊言中的人。這樣的人要麼是一生輝煌眾叛親離,要麼是遺臭萬年困頓不堪。

不過看薑長幽這個樣子,目前看來是前一種。

這種人,齊玄不認為在陰謀這方麵能玩的過他,所以最好遠離。

“齊玄兄,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和我做朋友的方式就是在我母親剛亡,便送我這一箱箱的喜慶紅?薑長幽,你當我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