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低雲暗,風冷愁慘,南瞻部洲落乾山已被深秋的蕭瑟籠罩,漫山的樹葉被寒風吹落一地,隻剩下光禿醜陋的樹幹在風中簌簌搖擺。
仰躺在灰黃枯葉上的妙源此時的心情正如這破敗的景象一般慘淡,心底有無限苦澀翻騰。
“我去你娘的賊老天,無緣無故把老子帶到這來幹球。讓老子過來遭這種不是人的罪過·····”
妙源越罵越激動,原本清秀年輕的臉漸漸變得猙獰扭曲,眼白充起道道血絲,最後聲音也近乎歇斯底裏的嘶吼咆哮。
“啊!”正罵的起勁的妙源突然仰躺在地,麵容變得痛苦扭曲,雙手抱著頭在地上滿地打滾,嘴裏發出不似人音的淒厲哀嚎。
剛才還在痛罵老天的妙源似乎立馬遭了報應,此刻他渾身抽搐,一頭長發亂散在地,雙手死死地捂緊腦袋滿地翻滾,指甲深深插入頭皮致使鮮血長流,兩腳更是在地上踢蹭出一個個淺坑與劃痕。
良久,妙源方才停止翻滾,但全身依然時有抽搐,雙目中還帶著疼痛過後的茫然之色。
“我艸他姥姥的,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啊!”妙源掙紮坐起,嘴裏依舊大罵不止!
回想這一年的遭遇,便是傾東海之水也難衝刷心中的怨憤。
一年前,妙源還是另一個世間的普通白領,每天朝五晚九的上下班,生活平靜可卻充實。但是在一次宿醉後,一覺醒來後竟莫名來到了這裏,靈魂占據了一個同叫妙源的仙道修士的軀體,並得到了這修士的所有記憶及元神本源。
起初,妙源還一陣興奮,穿越對於新時代青年再是耳熟不過,自家也曾幻想過,哪曾想現在竟然還成真了,並且還是一夜從凡人到仙人的轉變。
且原本自己在那個世界本就是個孤兒,活到二十五六歲也是孑然一人,心中唯有的一點思念與不舍也被突如其來的興奮衝散。
當時妙源一度興奮,也幻想著今後做祖稱宗,學習以前看過的穿越文中的主角一路打怪升級然後成就完美人生。
但當他梳理完前任留下的記憶後立感一盆涼水當頭澆下。這世間有東勝神州,有西牛賀州,有南瞻部洲,有北俱蘆洲,各門各派或供奉著三清道祖,或禮朝西天如來,天上有天庭玉帝,地府有修羅閻王,這個世界所有傳遍四方的名人全和自己所知的神話傳說一般不差。
而悲哀的是他這一脈名曰妙道宗,雖名字叫到得甚是響亮,但一門上下隻有其與其師兩人,甚至連個像樣的山門也沒有。
從上任記憶中得知,自打其有記憶起,其便一直隨其師父四處招搖撞騙,不知有多少次被人追殺的淒慘狼狽。
而其師父也終於在一年多以前因與其他修士爭奪一株靈藥大打出手,可結果靈藥沒得到反倒弄得自身傷重不治。臨了其硬是吊著一口帶著妙源來到這落乾山,將妙源交付給其一個至交好友照拂,並告知妙源其早在此地靈脈內留下了一件殘缺的上古靈寶借此地靈脈之氣溫養修複,待靈寶修複後叫元清務必取之帶走。
這妙源聽從其師遺願,但其卻是低估了這落乾山生存環境的險惡程度。
這地方名字雖叫的堂皇,但山中住的都是一幫左道妖魔及各種精怪。這幫子家夥個個性情暴戾行事乖張,動輒便活抽生魂生食人類。
而妙源麵白皮淨,雖年有三十餘許,但因修煉有成外表看不過二十出頭。他這模樣這在一幫喜食人肉的妖魔精怪眼裏簡直就是個香餑餑,若非顧忌著其師的至交好友,恐早被人打了牙祭了。
饒是如此,在一年前妙源也被一個山中統領找了由頭折磨致死,要不是其師好友及時趕到求情,怕現在這個妙源連個奪舍的軀殼也沒了。
而這些還隻是外在威脅,更讓妙源難以忍受的是前任殘留下的殘留怨念一直未消,時不時這怨念便衝擊其元神魂魄,每一次都讓其痛不欲生,方才滿地打滾便是這怨念發作。
若非妙源也算心誌堅定之輩加之心有不甘,恐怕早就被這怨念衝散了元神魂魄從而生死道消了。
“我去他媽的,這他媽什麼時候是個頭!”妙源一拳砸在地上,也不知是罵誰,但心中暴戾之色顯示了其心中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