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步宜感激得直點頭。被朝天椒辣手的灼燒感,她至今沒忘。
“那這辣目該如何處置?”
“趾娘不是恢複了些許法力嗎?”
男人促狹一笑,幾個揮袖就讓枝頭上的手指狀紅果紛紛落入籃裏。唉,虞步宜明白過來,這不是暗嘲她說話不動腦子嗎?
她氣鼓鼓地學他模樣,片刻功夫,籃子裏便是紅澄澄一片。
“你把它們放到外麵晾曬一天,辣味便可祛除許多。到時,就算你用手抓握,我也不會攔你。”
原來還有這麼多名堂。虞步宜聽他講解,感覺今天下來,必定又是收獲頗豐。
不過……會不會摘得太多了?虞步宜看看滿籃子的紅果,不免犯起愁來。或許,她可以問問師傅有沒有冰塊兒之類的玩意兒,再用一些來做成泡椒,剩下的,便用來當試驗品:剁椒魚頭、麻婆豆腐、宮保雞丁……想想她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啊!”
她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沒顧上看腳下的路,走著走著,便斜了方向,踩到了路旁的花叢中去。
“小心!”
聽到聲響的男人一回頭,便見她身子歪斜,有倒地之勢。一個箭步,他已衝上前攬住了女子的腰肢,畫麵定格,俊男抱靚女,當真是極為養眼。
虞步宜方才走進的,恰是羽花叢。此花白紫兩色,共開一蒂,花輕而軟,形如羽毛,稍被碰觸,便會飄飛四散,如飛雪柳絮,令人賞心悅目。
虞步宜恍惚的神思剛回籠,便見自己被男人抱在懷中。周遭花瓣紛揚,落在他發絲和肩頭,襯得他眉目柔和,當真是人如畫卻比畫生動三分。而她不知,自己這模樣在青嵩帝眼裏,亦是人比花嬌卻仍要豔麗幾許。
輕風吹拂,那發上的羽花便緩緩飄至她眼睫,瞳眸烏黑,麵如白瓷,美人一眨眼,那羽花便隨之飄動,看得他很想伸出手去,捉住那一片不安分的羽毛。
虞步宜還沒做出反應,便瞧見一隻手掌朝自己覆來。她本能閉上眼,再睜開,男人已收回了手,偏頭走出她視線。
方才他隻是想拂去那瓣礙眼的羽花,卻不料,竟碰到女子細密如扇的睫毛,刺得他指頭微癢,連帶著心頭也躁動起來。
“剛才若非仙帝出手相助,趾娘……”
“走吧。”
咦?這是不想和自己多廢話?完了完了,現在自己估計被他貼上“麻煩女人”的標簽了。這麼一想,虞步宜更是不敢任性,隻專心地跟在他後麵。
“到了。”
繞著麓園走了半圈,兩人又到了另一處地段。
“唔,好臭。”
隨著青嵩帝話音落地,虞步宜便覺得陣陣惡臭撲來。如同身臨垃圾場一般,爛菜葉、廢棄餐盒和腐爛果皮交織的味道,遍布周遭,教人隻想拔腿逃離。
“茨鏽果,外皮奇臭無比,果實微酸。等等!”
見虞步宜又要拿手去碰,青嵩帝趕忙出聲勸阻。
“你若還是用手去碰,後果可比上次更為嚴重。”
虞步宜被嚇得動也不敢動。
“行事還是這般莽撞衝動,教我如何放心讓你做禦膳使?”
虞步宜見他突然嚴厲了臉色,霎時間,又變回了那個委屈巴巴遭老師訓話的小學生。此事她確實理虧,好奇害死貓,衝動是魔鬼,再不吸取教訓,她怕是也會嫌棄死自己。
“仙帝教訓的是,趾娘下次一定留心。”
男人瞧她悶悶垂頭,雙肩耷拉,不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唉,他暗暗歎息一聲,自己如此疾言厲色,一是怕她一個不慎出了意外,二來,卻是懊惱方才因她而起的失態舉動。
罷了罷了,她又有什麼大錯呢?
思及此,青嵩不由得緩和了音調:“茨鏽果外皮含毒,輕輕一觸,毒性便可擴散至全身,引起疼痛。”
哇,又是一類毒物。虞步宜聽完講述,回頭又瞧瞧那茨鏽果:那金燦燦的兩片薄皮裹著青澀的果實,看似普通無害,原來竟可致人渾身疼痛。
“既然這外皮不能碰,那用何法子才能取出果實?”
“你把他們放進容器裏使勁兒篩兩下,這果子便會自動脫落,留下果皮……”
“意思是這果子和果皮極易分離?”
男人點點頭,而後便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顆青色落果。虞步宜見他使力一捏,那果子竟滲出汁液來。
“仙帝,趾娘可否……嚐嚐你手中的茨鏽果?”
語罷,她還舔舔唇,一副迫不及待樣。